第12章 端王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元符二年十月初九，宜搬家修坟，忌安床上梁。

汴京外城西北白虎桥附近有一座豪华王府。

当今宋国天子的九弟，世人称之为九大王的端王赵佶就居住在这里。

端王爱繁华，爱玩乐，爱古董，爱美婢，爱蹴鞠，爱石艺，爱书画…… ，总之世人关于风流纨绔子的常见想象都可以放在他身上。

比起普通的纨绔子，端王在玩乐一道可称得上登峰造极，至少在宋国境内没有敌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端王喜好热闹，喜欢一堆帮闲陪着玩乐。因此端王府常有些看上去就不太正经的人进出。

然而这日申时，端王府前来了两个看上去颇为正经的人物。

这两个人风尘仆仆，骑着马来到，其中一个看相貌竟然是沧州柴家的仆人，本该去苏州的柯引。

二人下马，看了看端王府的朱漆大门。

柯引对另外一人道：“真的不用我也留下么？要是有什么事时，还可以照应一二。”他的话充满担忧，往日那种惯常的自信都不见了。

“不用，你把那些事办仔细就足够了。我有高二和赵九无法拒绝的条件，不会有什么意外。”

“还有别的事么？”

那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看你的样子就像让我交待后事一般。”

“龙潭虎穴，还有心思闹笑？”柯引没好气道。

“好，不说笑了。你赶紧走吧！你停留的越久，我离死也越近。”见端王府的门子向二人投来疑惑的目光，那人催促柯引上路。

柯引抱拳作别，而后骑着铁脚，牵着那人的坐骑，一阵风似的去了。

那人目送柯引走远，理了理衣服，上前对门子行礼道：“小可柯都，有事求见王爷的亲随高毬，劳烦尊兄通禀。这点茶钱，不成敬意。”他摸出一锭银子。

“你是他什么人？”门房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收进袖子里。

“小可是临淮州柳大郎的表弟，高毬曾在他那里住过三年，因此有些交情。”

“我看你人还不错，劝你还是不要见他了。不久前殿下抬举他，让他转了官，成了伴读，眼睛高到额头上。”

“如此说来，他也算发迹了？”

“岂止是发迹，连名字都改了！他把毛字旁去了，换了立人，改成了‘俅’字。十来天前，他在醉仙楼请以前街面上的旧相识吃酒，却叫王府的护院埋伏在隔壁雅间，打了那帮人一顿。你要是被他见到时，少不得也要吃一顿打。”

“多谢尊兄提点。小可是他的旧识不假，但也曾是曾枢密府里的心腹人，和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不是一路。”

“你既然坚持要见，那就在这等着吧。”

“尊兄且慢。他若不愿见我时，还请尊兄告诉他，我是曾枢密派来的。”

门子点点头，慢吞吞去了。

过了盏茶功夫，门子回来，领柯都进府。

二人穿过庭心，过了两三重门，进了一个偏院，见一人在院中踢气球。

那人腮上长着两块疙瘩肉，正中一个鹰钩鼻，右耳边一缕鬓毛，正是端王的新晋伴读高俅。

柯都拱手拜见：“见过高伴读。”

高俅抬手屏退门子，问道：“你是什么人？曾枢密叫你来有何事？”

“在下柯都，怕你不见我，假托了曾枢密的名义。”柯都随即开门见山道，“当着长人不说短话，我要和你一起干一件大事。只要干成了，必有一场大富贵。”

“什么事？”

柯都笑了，放低了声音：“自然是见不得人的事，比曾枢密和你一起陷害小苏学士还见不得人，富贵还大。”

高俅脸色变了一变。

在他还没到端王府之前，曾是苏学士的书吏，蒙他早晚耳提面命，学了一手好字。

当时朝中新旧两党相争不下，苏学士是旧党，而曾布是新党。曾布花了一大笔钱买通高俅，让他偷了苏学士平日练笔的诗词出来，凭借其中只言片语，指使御史李定罗织罪名，构陷苏学士下狱。

“想来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这那件事说出去？”高俅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

“虽不中亦不远矣。”柯都悠然道。

“你想要干什么事？”高俅口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

“此事还涉及到端王。我需要你把我引见给端王，除此之外，还得让端王信我。”

高俅佯怒道：“端王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的？你得先让我信你！”

“自古大功莫过于拥立。你如果想要拥立之功以及与之匹配的富贵，就必须信我！”

拥立之功？高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由自主的看看院四周，幸好没有人在。

远的不说，只说仍在世的宋国皇帝哲宗即位，从中章惇就得了一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