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上）

在马上，心惊胆战，打趣道：“语荼姐姐，你可要拉好缰绳，这院子不比咱府上那么宽敞，我生怕你一激动，驾着马就越过院墙跑丢了！”

“去去去！”语荼没好气地呛他，“就算我技艺不精，这马儿也是好马，怎么可能干得出这样出格的事！”

听着他们对话，我笑了好一会儿，再端详这小院子，道：“这地方学骑马确实委屈了，不如出去寻个宽敞地儿。”

话未说完，秦颂就从竹椅上跳起，急急摆手：“不可不可，少爷叮嘱过您千万不能出门！”

我无奈哀叹一声。

我知道，棠少特地交代秦颂，我不能出这院子，也不能独处，不管要出去办什么事，秦颂和语荼必须有一个留在我身边。

倒不是嫌闷，只是记挂着棠少，总是心慌。

这次不同以往，隐居在此十几日了，与世隔绝一般，什么消息都没有。这样无尽的等待在如今的境况下，对我而言与凌迟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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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镇上，就看到有一人在兜售山核桃，不过也太青了，今日再去应该会有去了青皮的山核桃，我买些回来咱们慢慢剥皮吃打发时间。”秦颂一边收拾着准备出门一边絮絮说着。

“你什么时候让我也去一趟，”语荼不满地嘟囔着，“女子的东西你又不会买，成日就知道买吃的，衣裳珠钗一样没有。你光嘴上少夫人少夫人地叫着，可你自己瞅瞅你家少夫人同我这个丫鬟现在穿戴有什么区别？”

秦颂不服气：“你又不识得路！我第一次去都是一路问过去的，你再走丢了，少夫人与我在这得饿死！”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只静静听着他二人吵嘴。

以前在府里时，没发现他俩凑在一起这么能说，我一直觉着秦颂不爱说话。如今闲着，听他俩吵嘴倒成了一种乐趣。

“秦颂，”我打断他，“近来镇子里有没有什么人谈论北边的战事，或者京都的事情？”

“啊？”秦颂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少夫人，这镇子的人们真的是偏安一隅，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像语荼说我一样，整日就知道吃。”

我噗呲笑出来。

也是，这一块虽然近山，但土地肥沃，道路也算通畅，有些客商南来北往抄近道便会从那镇子经过，所以此处的百姓过得相对富足。

当人不为生计发愁时，哪会管那么多身外事。

“敢去城门口看看么？”我问道。

“不可不可！”秦颂急道，“将军特地重复好多遍，除非是我们三人性命攸关的事，否则定不能回城去！我知晓您心急，担心将军安危，可若是我拦不住您再出了事，我这一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我无奈一笑：“说什么赔不赔的话，我们三人在此没有主仆之分，别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我啊小时候比你俩可怜多了，生下来就被扔在山里，差点没被野兽吃了。”

我极少对他人诉说自己的过往，说出来了，自己的心情反而格外轻松，他俩倒是怔愣住，一时没接上话。

片刻后，秦颂才说：“我……我也好不到哪去，你们都知道我是老爷在街上捡回家的，那时都快入冬了，要不是老爷善心收留我，估计我也冻死在街头了。至于我是怎么流落街头的，完全不记得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多半是家里养不起我，又嫌我太能吃，将我扔了吧。”

“我也没强多少。”语荼撇了撇嘴。

秦颂嗔道：“你好歹父母双全！”

“有何用？他们又不要我，嫌我是女儿身、赔钱货，将我卖了银子给我弟弟攒婆娘本去了。这样的爹娘，还不如不认得，还不如将我扔在山里被野兽吃了，不如将我扔在街头冻死！若我不知道他们对我这么厌弃，姑且还能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多一份念想！”

语荼说得忿然，我和秦颂听得唏嘘。若说这天下好命人过得都令人艳羡，那么苦命的人的悲惨便各不相同。

小时候我也经常想，为什么我会被扔在山里。

大伯婶娘在我看来那么不堪，但也心疼他们自己的孩子。后来我知道原来男孩女孩差别会那么大，也时常懊恼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孩所以会被抛弃。

不过，再后来我就释然了。

“嗐！”语荼感叹一声，“咱们这都属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至少在将军府这些年，咱也没受苦不是？”

“是是是！”秦颂应和道，转而又开导我，“少夫人也别焦心，北上平叛对少爷不是什么难事，你入府前老爷少爷年年几次征战沙场，我们都习惯了的。”

我挤出个微笑点点头。只是这次，不同往时啊。

不过我也并不希望再给他俩徒添烦恼，再说，他们未必不比我忧心，便也与他们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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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焦心的等待已快将我的意志磨平，夜夜都睡得不安稳，基本上每夜都在半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