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往

见了。

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我用了老太太生前剩余的扉去为她置办后事。

我看着一堆人在老太太家门口吹吹打打，我皱眉走过去，“奶奶喜静，你们不要再吵了！”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勇敢，勇敢到教一群大人做事。

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告诉我镇上的规矩是这样子的，不能坏了规矩。我也只好默默地忍受着。

“老太太生前没有一儿半女，那你就算她半个孙子了，待会唢呐班子吹完唢呐后，你要给她献面，这是规矩。”一个看上去凶巴巴的老头对我说着。

本来我有些惧他，可当看到面上面上的荷包蛋时，我心中的恐惧化为了愤怒。

我本想一声不响地把荷包蛋挑出去，却被那个老头发现了。

“混球！你干什么？”老头凶狠难看的脸缩在了一起。

“松手！奶奶她说过，她不爱吃鸡蛋！”我大喊着。

“你个傻子！哪有人不爱吃鸡蛋，你敢挑出去就是对逝者不敬！滚开！”

“我不！奶奶她亲口跟我说过，她不爱吃鸡蛋！这是奶奶说过的话，我都记下了！”

我红了眼，浑身都气得发抖，可我端面的那只手竟异常平稳，争执间一滴面汤都未曾洒出。

“诶诶！街坊邻居都在呢！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有人出来和稀泥，我瞪了他一眼，刚刚唢呐班子吹吹打打的时候，他怎么不站出来呢？！

我咬牙道：“奶奶说她不爱吃鸡蛋，我要把鸡蛋都挑出去，这一点我绝不让步！”

人们注意到了我们，纷纷上来劝和，然而更多人是不理解我和指责我，而我都并未放在心上。

“胡闹！”

老头终于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还在奶奶院子里吐了口唾沫。

我想上去打他，手却被人拉住了。

“唢呐班子吹完了，孝孙献面吧！奶奶不爱吃鸡蛋你就挑出去，没事的。”

是刚刚那个劝和的人，“今天奶奶重要的日子，街坊邻居都看着的，别闹得太难看。”他低声说道，随后朝周围人笑笑去挨个赔不是。

听完他的话，我也只好作罢。

仔细挑出鸡蛋后，我走到老太太寿材跟前，将面碗轻轻搁于地上，随后跪地磕了三个头。

“奶奶，请吃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