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往

我叫唐鸣道，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就连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归宿会在哪里。自打我能独立思考之前，我就已经在漂泊了。

我讨厌饥饿的感觉，所以我每天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能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但是这很难，瘦小的我在这片土地上找不到工作。

大家都用一种叫“扉”的货币，面值有小有大。嗯......此前我见过最大面值的扉应该是10扉吧！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币，是我在看别人买肉包子的时候看见的。

那个人买了3个肉包子，老板找给了他4个1扉的钢蹦。

肉包子，真好啊！我没吃过肉包子，但我吃过菜包子，肉包子的味道应该比菜包子要好吃很多吧！

本来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算差，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当在某一天夜晚发生了改变。

听别人说那一天乌云密布，天上突然出现了一口巨钟，那是一口大的离谱的巨钟。

“大得离谱是多大？它比太阳还要大么？！”我这样问那个人，可他却不吱声了。

人们都不知道那口巨钟的来历，只知道每天晚上凌晨12点，这口巨钟就会无差别的让人们猝死，平均每晚猝死人口在七八十上下。

有关巨钟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玄，让人们分不清真假。

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调查跟摧毁巨钟，政府设立了［巨钟调查与摧毁专人］这个职位来调查跟摧毁巨钟（民间统称毁钟人）但是五六年过去了，巨钟依然每晚都在杀人。

不信那些流言蜚语的我倒是看开了：这片土地上民生艰难，大家都过得极其不易，我这点苦难又算得了什么呢？指不定哪天晚上我就被巨钟杀死了。

不过好在前两年我碰到了一个老太太，她待我极好。可能是出于怜悯，又或许是因为我像她的小孙子？总而言之遇见她的那一年时光里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

她一个人住在一间老旧的房间里，墙壁斑驳，地面也坑坑洼洼，但房间里却拾掇得相当整齐干净。

老太太她给我吃喝，教我识字跟简单的算数，而我也学的津津有味。

老太太告诉我她已经73岁了。是的，她很老了，耳朵跟眼睛也变得不灵敏了，但她的手脚却还是很麻利的，每天都会早起打扫好屋子，然后为我做简陋却很好吃的早饭，有时是一锅素面，有时是几个蒸馒头。

我的那碗面里总会有一个荷包蛋，而老太太的那碗面里从未有过没有。

我也曾多次将那个鸡蛋夹给老太太，她却始终护着碗不让我把那个荷包蛋放进她的碗里，她告诉我她不爱吃鸡蛋，而我也记下了：她不爱吃鸡蛋。

住在老太太家里的日子里，我每天都闲得发慌，所以经常帮她跑腿去买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很多东西她其实用不上。

日子渐渐趋于平静，可有一天老太太却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使我永远不能忘怀。

她说：“孩子，这么久了，我还没听到过你叫我奶奶呢。”

那时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老太太却耐心地等着，她的脸上很平静，这是因为她的性子是这样的，我从未见过她跟谁红过脸。

等我反应过来想喊她奶奶时，一口气却憋在喉咙里令我无法说出那两个字，直到憋红了脸，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我竟转身跑出了老太太的小家，那一刻我羞愧难当。

曾经我年幼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也在被狗追时让人笑话过，但我都并未感到羞愧，并不是因为我没有羞耻心，而是因为我心中满是不服。

我跑出老太太的屋子，躲在家外面的一个小角落。我不敢走太远，是因为我不想让老太太走太远，可我其实更怕她找不到我。

不多时我就听见了老太太的呼喊声，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焦急，而我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除了平静之外的其他神情：着急。

我现身后跟她回了家，此后，她再未说过让我喊她奶奶此类的话，懵懂无知的我也并未在意这件事情。

日子照常过着，她给我煮饭吃，闲时教我识字跟算数，我很笨，但她依然耐心地教着，从未打骂过我。

每当我学会了一个新字，或者算对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我便能在她恬淡如水的脸上看到欣喜跟自豪。

在我眼里，老太太就是天！然而到了年底，天却塌了，她没能撑过那一年。

太阳照常升起，我照常起床，可今天早上怎么没有闻到老太太做的早餐的香味呢？

我疑惑了，老太太向来都是早睡早起的，可她今天怎么这么久还没起床呢？

我来到了老太太床前，她确实还没起床，可她今后也不会再起床了......

我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直到跪得双腿发麻，疼痛感不断刺激着我，而我也喊出了那一句：“奶奶！”

可老太太却再也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