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男子
得罪了戏水镇最有钱的地主老头刘老爷,公输鸢儿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但她就是看不惯刘老爷那般强取豪夺的作风,这次是专门给他长个教训的,至少他应该会消停一阵子,不再祸害好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了。成亲前,公输鸢儿把所有亲朋好友能借的钱都借了一遍,大家以为她即将嫁入豪门,必定吃喝不愁,如期还钱,说不定还能卖个人情,纷纷慷慨解囊,不想这是公输鸢儿为了跑路攒的。现在想必她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前,已经聚集了不少讨债的人,鸢儿自然是不会回去的。
“等鸢儿赚了大钱,一定如数奉还!”鸢儿也不是不讲信用的人,她把每一笔账都记在小本本上,朝着戏水镇一个大鞠躬,就此别过。
鸢儿往前走,不想在这崎岖的小路上,竟有一男子坐在石头上,用小刀雕刻着什么,两鬓的几缕龙须发随风晃荡,眼若星辰,鼻如高山,穿着一袭黑衣,却像冬夜里的萤火一般闪闪发光。鸢儿见他雕刻手法专业,好奇心驱使着鸢儿走近,权相容突然站起身,将那把小刀对准鸢儿的脖子,不想鸢儿不仅没有躲闪,反而被吓得身子哆嗦:“兄台,你这是干什么?月黑风高的杀人不大合适吧?这个点,适合——睡觉。”
权相容收回小刀:“果真如传闻那样,不会武功。”他花了一两银子,根据紫衣男的描述画下了鸢儿的长相,才发现她竟是婚礼上有一面之缘的假冒丫鬟,紫衣男也是后知后觉:“我当时差点认出她了,化了妆果然漂亮了许多!”权相容猜到鸢儿定会逃出戏水镇,而通往外界只有这一条路,便特意在此等候。
“传闻,你打听过我?”鸢儿上下打量权相容:“没见过你呀,不是戏水镇的人吧?”
权相容点头,将他刚刚雕刻的东西举到鸢儿跟前:“你可认识他?”那是一个男子模样的小人,和鸢儿眉眼有些相似。鸢儿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想去抢小人,权相容将小人高高举起,令鸢儿无法拿到,权相容语气寡淡:“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刻我阿爹做什么?”
“你上一次见你阿爹是什么时候?”
阿爹是在鸢儿十岁的时候离家的,去了京城,入了宫中,给皇家做花炮师,至今已经八年了。八年来,他们父女俩靠着家书往来,但是鸢儿已经有三个月没有阿爹的消息了:“你认识我阿爹?他过得可还好?”
权相容继续问话:“你阿爹为何入宫?”
“自然是给我娘挣治病钱,我娘生我时落下顽疾,自此一病不起。”鸢儿神色黯然。
和权相容打听到的一字不差,鸢儿她娘几年前去世了,鸢儿身边无父无母,几乎等同于孤儿的存在,想到这里,权相容竟有些心疼:“那你为何又要嫁给刘老爷?也是为了钱?”
“当然不是!他给的聘礼也就走个排场,实际上根本到不了新娘子家中,都给收回去了,那就是个又老又丑又吝啬的色胚子!而且,我如果真想嫁给他,又怎么会做个爆竹在婚房里吓他。”
“原来那爆竹是你做的?”他确实听闻公输家以制烟花爆竹为生,一到重要节日,还有专门的表演。
“是不是挺有趣?”鸢儿“嘿嘿”一笑。
权相容心想这丫头可真是没心没肺,上一秒说起阿爹阿娘时跟快要哭出来似的,现在说起爆竹又嬉皮笑脸起来,心眼子倒是也不坏。权相容不想浪费时间,索性开门见山:“你可知,你阿爹在宫中摊上大事了。”
林中鸟兽作四散状,扑棱着翅膀飞向苍茫暮色,啼叫声划破大地,叶子如同被抖落的羽毛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鸢儿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权相容,嘴唇微颤:“你说什么,我爹杀了天子?”
权相容点头,看鸢儿这副模样,应该是完全不知情:“他制作的爆竹发生意外,当场将天子炸死。”权相容口中的天子,是皇上和皇后缔结良缘多年来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大喜,孩子还未出世就下发诏令,若是男婴立刻册封为太子。皇后果真诞下龙子,不想皇上才刚将太子抱到怀里,竟喜极而亡,当场驾崩,太子就这样变成了天子。随后民间又有传谣,说太子的诞生是不祥之兆,直接克死了皇上,这是弑父之象。不想天子刚满五岁时,因玩爆竹出了意外。如今皇位空缺,由天子的母亲太后代为执政。
“不可能,阿爹制花炮技术高超,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失误的!”
“如果真的术法高超,那么只可能是有意而为之了。”
“不许你这么污蔑我阿爹!”鸢儿气得要去打权相容,权相容闪身躲开:“不是我污蔑,而是已经盖棺定论。你阿爹,如今在牢中。”
“什么?”鸢儿慢慢冷静下来,难怪她已经许久没有阿爹的消息了,难道这人说的是真的?“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告诉你,既然你认为你阿爹是冤枉的,那么就拿出证据来,不然,没人救得了他。”
“先让我见他!”
“牢中戒备森严,怎么可能让你随随便便见他?”
鸢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