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玲玲
天雾霭霭的,乌云密布的阴霾,让小微的心情如同天空一样黯淡无光。仿佛所有的希望和热情都被这片灰色所掩盖,只剩下无尽的沮丧和无助,此时小微的脑海中还是浮现之前种种画面,这次假期,千里迢迢回来没有见到玲玲,给她带的化妆品和衣服也没能亲手送给她,自从二贵贵的老婆跟着二贵享受了国家的五保户和精准扶贫政策去县城里住上了楼房,恐怕玲玲的眼神再也无处安放,小微只要一想到玲玲,心里就一阵震颤,心脏突然不跳,突然猛跳!
柿子沟里有在十里八乡非常出名的“十大喜”,十大喜是十个叔伯兄弟,小微的公爹宽喜世代都住这里,在这个村里出生长大,祖辈都在土里刨食,偏偏这里海拔比较高,有的土像盐碱地一样的硬,只适合种点胡麻,还离水源很远,只能靠天吃饭,土松点儿的地方就种些土豆充当主食,硬的地方刨都刨不开,只能慌着呆着,这边从来不产小麦和玉米,在“十大喜”幼年那个年代,粮食是非常紧俏的,好不容易滔腾二斤白面,还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支门檐,等过年的时候拿出来已经发霉了,全家人都瞅着这二斤白面嚎啕大哭,小微的丈夫东子16岁上,上层部队来了征兵的,乡里都震动了,家里有儿子的全部招呼回来,响应国家号召,宽喜家里热烈欢迎人民子弟兵,把一整只羊用手推车推到招兵的武装部,那时候农村人挤破脑袋都想参军,觉得参军最有出息,听党话,跟党走才是一条迈出农村的捷径,东子也顺利的被征上了,他参军到了部队,才吃上人生第一顿饱饭,穿上部队上发的鞋子,第一次合脚的鞋子,再不用趿拉着,雪伴着冰渣子往鞋子灌了,总算是有出息的人了,跳出了这个穷的叮当响的柿子沟,其他喜家的子弟也都陆陆续续的从大山里走出来,留下的只是玲玲,和玲玲的儿子傻志刚,相伴着二十几个老幼病残,想到这里,小微不由的再一次流泪了,想起了初见时候的玲玲!
大年二十九到了,隔壁宽喜家大儿子带儿媳妇小微回来了,一家人喜气洋洋的,这是小微第一次来东子老家,车子在高速上开了8个多小时,又走了大半天的盘山路,睡醒几觉睁眼还是山,真正体验了什么叫骨头都散架了,下车以后腿都打摆子了,东子一把搀住了,大伙都很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微完全听不懂方言,但能感觉到大家眼神的热情!通过这些大娘大婶交头接耳的表情,无非就是评论身高的,评论身材的,评论眉眼的,此时小微不知道,这村里除了小东子这样有出息的人,是凭自己本事娶的老婆,其他大部分女人基本是外乡来的!
这里天亮的早,太阳很足,年三十就很有过年的气氛,农村的春节,屋子被装饰一新,门上、墙上贴满了春联和彩画,有条件的人家在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现在陆陆续续能听到放鞭炮的声音,听东子说,除夕晚上有些人会放很大的炸药,叫压轴鞭炮,能震得整个乡村都在“跳舞”。邻居们陆续送来的吃食,也许都是想找个借口来看新媳妇儿,挂在脸上那诚挚的笑容让小微好喜欢这里,淳朴的民风打动着她,她表现的落落大方,待人接物做的无可挑剔,看到了一家人赞许的眼神,午饭过后,她坐在洋灰打的台阶下晒晒太阳,忘记了车马劳顿带来的疲惫,忘记了烦人的工作,美美的享受着冬日阳光的味道,脑海里有烤红薯和烤栗子飘过,那种柔柔糯糯,香香甜甜的味道,让她惬意的连鼻子也抽搐了两下。
突然,有一个女人跑到院子里来,行为有点怪异,小薇仔细打量着她,“穿着一件露着棉絮的藏蓝色棉袄,下身穿灰色裤子,整个人灰突突的,不带一点节日的色彩,头发黝黑,脸庞黝黑,协调的浑然天成”,倒也不认生,她站在当院怔怔的看着小微,小微以为是串门的,赶快站起来以表示礼貌,东子这时候出来了,一脸笑盈盈的,小微不熟悉的那种样子:“玲玲,过来,来过来”,边说边招着手,等那叫玲玲的女人小跑过来以后,“来,给我们跳个舞吧,跳完给你这个”,小微看到东子手上拿着一根火腿肠,玲玲开心的跳起来,没有音乐她自己唱,小薇没想到,穿的这么破烂的玲玲居然会跳新疆舞,而且是有模有样的,一看就是专业学过,突然热闹的小院让小微一下子兴致就起来了,开心的满脸笑,要跳起来拍手,和玲玲互动一下,帮她打拍子,东子让玲玲停下来,给我们讲英语听听,玲玲靠近小微,抬头问小微What’s you name?一脸认真。
小微刚想回答,东子就很快把小微拉开,站远一点,扔给玲玲吃的让她走开,居然跟婆婆轰来饭桌前的狗一个手势,玲玲高兴的捡起火腿肠来,恰巧婆婆这时候走过来,冲玲玲大声喊:去吧,滚回你家去!”她听指挥的能力比旁人都好,不知道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兔子一样的姿势,临跑之前微微转身冲着小微,脸上却像涂了一层胶水,有点做作,有点苦闷相,做出了一个右手半握着放在左手伸平的手指上,就像切菜的动作,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清的英语,然后才撒开腿跑掉了,小微彻底愣住了,整个人石化了,她怎么也不明白,平时那个部队出来的不算温文尔雅但并不粗鲁的东子,今天的表现让人突然不认识了,那种调戏玲玲的语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