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烟雨办事的速度很快,槅扇被推开的一刹那,林素琦迎着微光走了进来,她掩鼻蹙眉,“怎么一股子药味啊。”
赵嬷嬷扶着她坐在罗汉床上,让她们都退出去。徐嬷嬷面露难色,“大夫人,侯爷交待了,要奴才寸步不离地守着。”
“守什么?防我吗?我吃人吗?”林素琦拨着指甲上的蔻丹,眉眼凌厉,不怒自威。
徐嬷嬷颤着身子,支支吾吾,“夫人说笑了,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不滚出去。”
“是是,老奴这就告退。”徐嬷嬷躬着身子,利落地关上了门。
林素琦的目光扫过她手上的鹤氅,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肌肤如雪,美眸滟滟,额角垂着几缕碎发,挽在耳后,平添一股媚人的风情,惹人怜爱。
当初的侍女,一跃成了男人的心尖子,果然,是不一样了。
林素琦啜了口茶,淡淡道,“你想做什么?”
她让烟雨拿着她的把柄,跑到东院威胁她。逼得她不得不立马杀了过来,但到了门口,她反而淡定了。人有所求,威胁便不可怕了。
“离开这。”
林素琦端着鸡心杯的手微顿,她抬眉望着她,“为什么,你已经如愿嫁进了侯府。”
临娘自嘲地笑了笑,“夫人觉得,我是嫁进了侯府吗?”
林素琦微眯着双眸,想到她的处境,心下了然。她进门后,从来没有去过荣安堂请安,李含章也没有让她掌家。起先她还纳闷,等她进了青梧院,她才明白了。李含章娶她做平妻,却丝毫没有给她平妻的待遇。每天困在这方寸之地,跟个通房丫鬟有什么区别。
“我想办法帮你逃出去,但是,我的事。”
“夫人放心,守口如瓶。”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林素琦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你要做什么,我不关心,但是,如果你敢违背诺言,我不会放过你。”
临娘勾了勾唇,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外面是不是该有动静了。
是夜,风月楼人仰马翻,那些嫖客拎着裤子就往外面跑,姑娘们捂着头,扯着嗓子叫嚷。黑衣刺客越过栏杆,刀光剑舞间,凌厉的刀锋闪烁着滴滴血迹。
李含章护着太子躲在了二楼,他剑法凌厉,犹如浮光掠影般抹了来人的脖子,青绿色的直缀上不见半点血渍。
来人越来越多,疾如闪电,道道残影掀起狂风,百般肆虐。“李大人,二楼有密室,跟我来。”杨行首道。
李含章让李清护送太子跟杨行首离开,挑起长剑,双足一顿,身子轻盈而飞,只听狂风阵阵,惨叫连连。剑锋上滴着的血珠,宛如盛开的花儿。
“撤,快走。”连平望了眼二楼,迅速说道。
其他人四散开来,往不同的方向跑去。“爷,”李清安置好太子赶了过来。
“追。”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派人行刺,英王的胆子太大了。
他随手一挥,长剑入鞘。上了二楼,却不见太子的踪影,“李大人,密道直通外面,太子爷已经回府了。”杨行首站在门口,扑着罗扇。
见李含章似乎不信,杨行首指着李清,“喏,他也见着了。”
李清疑惑地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爷,太子爷确实回府了。”
“嗯,”李含章脚步微顿,看了眼杨行首,“多谢。”
杨行首笑了笑,她本就是太子安插在这里的探子,有什么好谢的呢。
待他们走后,杨行首关紧了门,坐在了妆奁前,修长的手指抚着脸颊,岁月不饶人啊,一晃眼,她在这已经六年了。
妆奁上放着一个鎏金锦盒,露出微微的白角,迎着窗棂的风,轻轻飘荡,仿佛想跳出这方天地,一跃而出。
太子府门口,屋檐上的灯笼随着寒风摇摆着。护卫打着哈欠,昏昏欲睡。蓦地眼前出现一辆青绿色的马车,他猛然打起精神,让人去禀报。
花厅里,侍女给李含章上茶,他摸着茶盏,渐渐失了耐心。管家刚出院子,就撞上了李含章,他猛地抽了口气,将他拦住,“侯爷,太子爷晚上受了惊吓,已经睡了。”
微风拂过,管弦声声,几句欢声笑语,掺杂着万种风情。要不是知道这是太子府,李清还以为自己进了风月楼。
李含章蹙了蹙眉,“太子最近,还是这样?”
从皇陵回来,太子心性大变,沉迷酒色,纸醉金迷。李含章劝过他,他答应得都好好的,转过头来,又钻进了女人的被窝。
李含章抿了抿唇,拂袖而去,“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
管家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人送走。外面风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即进了府。
李含章回到青梧院的时候,就看到临娘斜倚在罗汉床上,闭目休息。手里还拿着那件鹤氅,一看就知道是做给他的。
他轻轻地走到罗汉床前,屏退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