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要杀人

崔莺莺遭遇魔爪的时候，马胜利正在高涝坪吃午饭。他一面吃着饭，一面还在幸福着。他没想到今天会在山里遇到崔莺莺，更没有想到，他对她十多年的苦恋，今天有了结果。也就是说，他们相爱了。他们彼此打开了爱情的心扉。

今天的马胜利，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吃过午饭，马胜利照例带着几个知青去掏獾窝，进了树林子，他口中的歌声就没有断过。

他们掏了三个獾窝，抓到了五只獾。

太阳偏向西边的山顶时，他早早地收了工，准备下山回知青点。他已经和崔莺莺约好，晚上要在宿舍后面的山沟中幽会。那儿有许多大青石，清凌凌的溪水从石上流过，哗哗啦啦地响。坐在那里谈恋爱，沐着夜风，听着溪语，实在是件太美妙、太迷人、太浪漫的事情了！

走在回村的小路上时，马胜利还是不停地哼着歌。可是进了知青点，他就觉出了情况不对，只见董妮娅急急地迎上来说，马胜利，你怎么才回来呀？崔莺莺出事了！

他立时把眼瞪成铃铛那么大，说，崔莺莺出了什么事？

董妮娅说，那个该死的薛大寨，在崔莺莺的杯子里下上了安眠药，把崔莺莺糟蹋了！

如同晴空里落下炸雷，马胜利呆在了那里，本来就瞪大的眼睛，骇然地瞪圆了。他直直地盯着董妮娅说，董妮娅，是真的？

董妮娅望着女知青宿舍说，你快去看看吧！

马胜利几步就冲进了女知青宿舍。

崔莺莺坐在床沿上，正哭得梨花带雨，头发披散着，眼睛都哭肿了。她的旁边，林铁梅正抚弄着她的手，坐在那里劝慰。

两人看见马胜利冲进来，都抬起了眼睛，崔莺莺昏蒙蒙的眼睛里，又涌出一串泪，扑倒在林铁梅的怀里大声号啕。

马胜利立在那里，把牙慢慢地咬紧再咬紧，直到鲜血从唇上流出来。

他突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走。冲进厨房，抄起把砍柴的大斧子，疯了似的大叫着远去。

所有的知青都惊呆了，不知道马胜利要干什么。

林铁梅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对呆若木鸡的王卫东与周海涛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拦住马胜利，他要杀人了！

王卫东与周海涛如梦初醒，追着马胜利而去。

马胜利是疯了。马胜利的确要杀人。他的眼睛已经血红。他抄着斧子在手里，嘴里嗷嗷地叫着向前奔跑，像只暴怒的野牛。

正好是生产队收工的时候，村巷里走着回家的社员，他们看见马胜利，吓得尖叫着四散而逃。有几个胆大的，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热闹。

穿过一道村巷，马胜利冲进了大队部。他站在大院里，将斧子高举过头，大声叫喊，薛大寨 ，你给老子滚出来！

合作医疗所里并没有人应声。

他又高声叫喊，薛大寨，你这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他喊着，猛地踹开合作医疗所的门，挥着斧子冲了进去。

合作医疗所里静静的，并不见那个恶魔，疯了的马胜利挥舞起斧子，将那些药瓶与药盒，砰砰砰地砍了个粉碎。未了，他抄着斧子冲出来，向薛大寨家奔去。

薛大寨家距大队部仅一墙之隔，到了那里一看，一扇柴门关闭着，上面还落着把大大的锁。

马胜利站在院门外，冲着院子叫喊，院子里没有人回应，只有一条狗从门洞里伸出脑袋，冲着他不停地狂叫。

马胜利挥起斧子，猛地砍向那大铁门，哐！哐！几朵火花闪过，他竟然把那门砍开。

那狗扑了过来，马胜利迎上前去，手中的斧子猛地一砍，就见那狗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双腿抽搐几下，脑浆迸裂地死去。

马胜利不理会那狗，挥起斧子一阵乱砍，就见院子里的水缸、盆盆罐罐，全变成了瓦片。

好多人跑来看热闹，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王卫东与周海涛早已赶来，看到疯了的马胜利，却远远躲着不敢靠前。

马胜利还在疯了般地挥动着斧头，薛大寨家的房门马上就要给砍开。就在这个时候，林铁梅急急地赶了过来。她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劈手就去夺马胜利手中的斧子，嘴里怒吼道，马胜利，你给我住手！

马胜利竟然像定格似的，真的住了手。回头看看林铁梅，却又嗷嗷地叫着跳起来，挥着斧子又是一阵乱砍。

林铁梅跳过去拦他，他将林铁梅甩开，抄着斧子冲出了院门。

躲在院外看热闹的人，吓得尖声嚷叫着闪开，就见马胜利瞪着血红的眼睛，跳上旁边的山岗。他在山岗上站定，扯着嗓子冲着村子高声大喊，薛大寨，你这个王八蛋，你给老子出来！

村子里除了众人的惊叫声，并没有薛大寨的影子和回应。

马胜利便野牛似的跳着脚，挥起斧子，向山岗上的小树林砍去。

咔嚓，一棵，咔嚓，又一棵。一会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