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孤儿院＞＞＞食言的约定

碎。但她很清楚，她这样的悲恸是不会有人应答的。

沈穆霖什么都不会说，他只会默默地陪着。

他总是这般安静。哪像她，明明藏好了心事，却偏偏走不出那一小段路，所有的狼狈就只因他的一个靠近便溃如破堤。

他会觉得麻烦吧。

毕竟，男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女生哭。

她不该这么脆弱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她所有的情绪都会全然失控，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女孩的哭声渐渐地压抑了下来。

沈穆霖的手也早已收回，无所适从地垂在了身侧。其实，他有想过安慰她，说些有用的话，再轻轻地摸摸她的脑袋...

他见过这样的情景。

但他怕她会不喜欢。

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况且，翻墙出来时手上沾了点泥灰，也挺脏的...

“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女孩放开了他，努力牵起的嘴角边还挂着泪滴。

她在说谎，谁都看得出来。

可每个人都需要点伪装，沈穆霖大概也有。

他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脚步向前。他想陪她走完这段路，然后，把她送到那个叫“家”的地方。

那里应该很温暖，她的伤心也不必在这样的冷风中受冻。

回来后，沈穆霖就病了，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倒在孤儿院大门外的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他自己或许也宁愿一切都只是大脑发热时做的一场梦。

可是，梦境终究是会醒的，意识里恍惚的片段也终究会在记忆里真实。

沈穆霖睁开了眼。他分不清窗外的天色是黎明还是黄昏。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昏睡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那条回来的路看似并不长，但他好像在途中遗落了不少东西。

而唯一能从那一片混沌中追溯回的是与女孩临别前发生的所有。

他们当时好像没有道别。

女孩拧开门锁时，他还站在身后。

她说：“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去找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吐字都似带着还未褪去的伤感。

但这样的情绪大概也与她话里的内容无关。

她只不过是食了言而已，他都没说什么，她又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他推着女孩进了屋，嘴角的笑意虔诚，却在背过身时蹙紧了眉。他觉得不舒服，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压着喘不上气。

接下来的空白大抵就像白纸一般，浸湿，烘干，或会留下点痕迹，但也没有什么可回想的，看看手背上针头扎出的青紫就知道最后的发展了。

但要是那天发热的自己不那么固执地非要起来的话，故事的走向是不是会不一样。

即便，那注定会有一场错过，但期待也不至于这样掷地无声。

他不会看到她哭，不会知道约定好的事也会有变故，更不会发现另一个人较之于他在她世界里的存在。

她的痛心，她的不舍，会不会有一天也能是他的？

这种莫名的计较究竟是怎么了？

本来以为假期过后还能有几次零散的碰面，可是，女孩似乎消失了，像不曾出现过那般彻底地没了踪迹。

就连栀子花那一季的花期都没能等到她。

沈穆霖有想过去找她。

契机是有一天靠在树下，意识蓦然冲入脑海的一个转身，一个被他决然地关在门里的转身。

那时候的她是要道别吗？还是，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他突然很想知道。

这种带着冲动的情感大概也通用于——他想她了。

可是，经历了前两次的“越狱”，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大人们时刻盯着。他要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他好像就只能这样等着，等着...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直到有一天，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停在了他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