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抛却与新生

Chapter2

他们亲得那么难分难舍，施谅看的那么纹丝不动。

“宝宝?”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失去力气、沉在水底、快要窒息时吐出的两个泡泡。

干哑破裂。

金时一略有所觉，抬眼，对上一双宝石般的双眼。

这对绿宝石失去了名贵的光亮，此刻蒙上了破碎的光晕。

金十一大骇，猛然推开怀里的卢秋。

卢秋迷糊嘟囔:“哥…？”

一道人影从卢秋身边掠过，他白嫩的指尖没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他转头，就看见心上的人毫不犹豫跑向楼梯入口，大力把另一个人嵌在怀里。

卢秋乐了。

他看着被抱住的脸色惨绿的青年，对准他，露出一个柔软的、平常的微笑。

施谅突然不认识这个发小了。

他被兄弟和爱人同时背叛，心口的风呼啸着闯过两个破洞，不知道哪个洞更痛更空。

金时一慌乱地埋在他耳边:“阿谅，听我说，你要相信我……”是他勾引我的。

这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怀里传来轻轻的力道，他莫名松开了人。

施谅偏头，他甚至比他高一点，鼻尖轻易会碰到他，他没有再允许他碰自己。

“阿谅?”

施谅帮金时一最后一次整理了下polo杉领子，抬眼叹了口气:“不用说了。”

原本只是怀疑，现在看来后院确实起火不小，这火种还是自家人放的。

他眼里慢慢起了泪，一颗颗落下，一步步退后，远离让他不知怎么处理的两个人。

金时一看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绿色的宝石落下，心疼得要死，“别哭，宝宝……全是我的错。”

施谅觉得很丢脸，可他一个大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却根本忍不住。他扭过头去，望着基地外面看不清楚的夜色，朦朦胧胧的树梢如同一抹抹鬼影。

施谅心痛得要死，他答应金时一在一起的时候是认真的。

可这失恋的速度也很认真。

他喃喃自语，神情癫狂:“我这一生，是不是活得好失败啊?”

金时一要冲上来抱他:“对不起，阿谅。”

卢秋不知从哪里窜过来，站到他面前，刚好挡住他，也是一脸泪水，苦苦哀求:“阿谅，不怪金哥，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情难自禁背叛了你们，你打我骂我吧。你不在，我和哥的异能相互配合，实在是异能之间的吸引力啊……”

又在施谅胸口的大洞上扎了一刀，火生金，他俩旗鼓相当，施谅这个原配才是该识相退出的人。

家花没有野花香是吧?

施谅垂头:“我好失败…”

他取下无名指的戒指，扔给卢秋，卢秋一怔，抬手接住。

举起一看，银白的戒指上一颗小小的粉钻在夜空下生辉。

没看几秒就被一只大手夺去，金时一抿唇攥着拳头:“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说扔就扔?”

施谅垂眼:“我不要你了。”

金时一瞳孔骤缩。

他已经站到墙头，金时一的声音尖利变形:“不要，宝宝!!!”

施谅转头，不管这世界投诸到他身上的所有视线，话语飘散在长风里。

——”祝你们百年好合，还有，不得好死。”

他一跃而下，衣袂翻飞，如一只跃起的乌鸦。

卢秋不可思议的捂嘴，努力控制住笑容。

金时一不敢置信跪地，手伸着，没抓住，赶忙起身往下跑，带起的风掠过卢秋的脸。

施谅双手张开，下坠的片刻没有走马灯，剧痛下只有一个虚弱的念头。

罪恶又无力的世界啊，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否则我一定会奉还。

“再见，妈，爸，对不起啊。”

是儿子没用，到头来，死得这么没面子。

意识逐渐像被一铁锹捶入坟墓，完全的黑暗淹没了他。

比万里海底还要黑的黑暗。

暗于梦境、暗于极夜、暗于闭眼看到的所有。

那是只有死过的人才会明白的黑暗。

——

4202/5/21，牡丹省，漠河县城。

“最后一批新鲜冻梨啊，十块三斤，快来买，卖完就没啦奥!”

大喇叭重复着同一句东北话。

青年躺在卧室，皱了皱眉，睫毛挣扎想要张开。

嗯，隔一条街的瘸腿摊主又在吆喝，好吵啊，话说，现在几点了?

毛躁而又熟悉的气息慢慢接近，青年顺手摸去，摸到一只毛茸茸的狗头，湿漉漉的舌头委屈地舔他。

气息澄鲜。

该倒狗粮了，好困……

一只小手软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