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正月十六，夫人忍痛告别大寨主，回石柱。

二月，全国多处贼军起兵作乱，夫人一面加紧练军以作防备，一面向石柱的大户征募军粮。秋延也不再有时间回马府，我每日独自苦练刀法和骑射。

三月，大寨主去世，夫人奔丧，仅两日便又快马回石柱。

四月，哥哥岳尚容奉父亲之命，接我回家。拜别了夫人，我又去军营跟秋延和方迷山四人作别，便随哥哥启程。

五月初，入大同府，至应州。应州城门不大，明显是刚刚修缮加固过，城墙上除守卫军外，还竖着两架巨大的狼牙拍。入城门后，可以看到城墙内侧密密排放着刀车和夜叉檑，有一些兵士在用车装运铁蒺藜和制造火球需要的炭、火油。

距城门两百米不到的地方，却完全看不到任何备战的迹象了，商户迎来送往，街市上叫卖声、玩闹声此起彼伏。

我和哥哥骑马并行在前，此时放慢速度，边走边看，两位护卫同样骑马，在后边不远不近的跟着。

哥哥看我疑惑，便解释道：“大同乃我大明重要门户，守卫一向严密，大同历任总督都精干勤勉，下属都指挥使和千户也尽力。应州在总督管理调配下，也是防卫有序，攻守有度。应州百姓习惯了军情紧急时快速躲避，甚至能协助军队守城，平日里过生活则是从容不迫。倒是我们爹爹，这些年朝廷军饷吃紧，州内想尽办法只能勉力维持，整日里操心的很。”

说着话就看到了应州布政司，不算大的衙门府院，从院外只看到四间大瓦房，院门口只一守卫，门右侧有耳房，耳房内可见两位书办正在谈话。我正要下马，哥哥忙拦住：“爹爹不让我们来衙门，我们直接回家，在衙门后面的那条街上。”

哥哥让守卫进去通报爹爹一声，然后领我回家。

我发出路上第十遍感叹：“哥哥你现在真的像大人了，做事沉稳，不急不躁。”

“十七了，本就是大人了。”哥哥嘴上这么说着，眼里却是藏不住的骄傲。

离家门还有几十米远，院门口的小厮就大喊着“少爷姑娘回来了！”飞奔进去，我们刚跨进院门，就看到母亲急急的迎了出来。

“娘！”我跑上去扑进她怀里。

“快给我看看，三年不见，长高了，也更好看了，是大姑娘啦。”母亲上下端详着我，高兴得溢出了眼泪：“这么长时间，我日日为你悬着心，现在总算好了。”

“我在秦夫人那过得可好着呢，我现在都能打得赢哥哥！”我围着母亲转了一圈，又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就是常常想娘做的糖醋排骨，想的觉都睡不好呢。”

“你呀，等会就给你做。”娘笑着在我手上轻拍了下。

哥哥也凑了过来：“娘可别偏心，也得给我做上两个我爱吃的菜才行。静容，你现在吹牛的本事也是见长，什么时候跟我比试比试。”

母亲故意撇嘴道：“你呀，从小就不知道让着妹妹。哎，双云，快来见见静容，你们都六七年没见了。”

这时候我才看见母亲身后站着一位文静的姑娘，鹅黄的裙衫愈发衬得她眉目清秀。双云闻言上前对着我和哥哥行礼：“表哥，表妹。”

“双云表姐！你怎么在这，爹爹在信上竟从未提起过！”我拉着她手，小时候我去舅舅家，跟表姐同住过半年，我们原是最玩得来的。

“先进屋吧，慢慢再聊。”母亲领头回屋，坐下后便叹了口气：“你舅母过世后，你舅舅一边东奔西跑勉力维持文家的生意，一边还要照顾阿婆和双云，实在是顾不过来。再加上双云现在大了，很多事情跟着她父亲也不方便，上次回去，我就带着她一起到应州来了。前两个月啊，你舅舅来信说让我留意着，今年要给双云寻个好婆家呢。”

双云羞得满脸通红：“姑母你又取笑我，表哥还未娶亲呢，哪能就到我。再说，表妹回来了，我们还得一起再好好住两年。”

我听了哈哈大笑说好，母亲笑着站起身来：“你们兄妹说会子话，我去安排晚饭。”说完就领着身边的胡嫲嫲往厨房去了。

母亲走了，双云不那么拘谨了：“静容，你们一路没遇到危险吧？经常听姑父说现在外面可乱的很。”

我挥挥手：“遇到过两伙强盗，第一伙十好几个人，很弱，被我们四个人三两下就收拾了，我都没来得及认真出手。审问后知道他们原是附近的村民，没办法了才在山路上打劫，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哥哥给了他们点钱，打发走了。不过我估计他们过几天还是会干这个的。第二伙只有五六个人，却都是练过功夫的，我们费了一番劲才跑脱，万幸都没有受伤。”

双云听的瞪大了眼睛，哥哥气愤道：“若不是为了保护你，我肯定能制住他们。“

“那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挡来挡去，我的刀都施展不开，说了我能打，你偏不信。“

哥哥来劲了：“比比？“

双云忙站起来：“好不容易平安回来，歇会吧。静容，你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