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燕临,对不起
谢危正襟危坐,手指指骨捏着一杯茶水,任凭茶叶在杯子里起起浮浮。
“哦?说说。你不是最近在跟近这桩生意吗?”
吕显一听谢危终于也有不知道的,开心的在旁边手脚比划。
“对,你不是说那生丝船出意外的消息只有很少人知道吗?”
“可今天你猜怎么着?我去市场上找生丝,正打算低价把所有的生丝垄断,却碰到了一个女子也在低价买丝。”
听到这,谢危抬头跟吕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寻常。
谢危:“找人跟踪了么?”
吕显耸肩:“找了。用不用......”比划了个拿刀的手势在脖子上。
谢危没有说话。
姜雪宁回到姜府后,待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视线不小心扫到了那把谢危送的琴。
脑子却已经跑到了别的地儿。
这把琴作为谢危故意受伤的赔礼,相当于谢危已经承认之前在层霄楼是故意受伤,并不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那谢危,究竟是为何在层霄楼故意让逆党刺伤他?
再到今天恰好看到他去找周寅之,如果她不知道此人内里是个什么样,她可能就被这俩人骗了。
而谢危找周寅之,一定跟朝堂上的某个人或某件事有关系,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定国公?抑或是勇毅侯府?
再往深点,她简直不敢想......
而谢危送她琴,难道是为了在宫里单纯的教她弹琴?
而刚才走的时候,显然谢危跟吕显是有话要说,且不能被她听见。
谢危此番,倒是把她初得知要进宫的惊讶不忿冲散了些许。
此时,门外却传来棠儿焦急的声音。
“世子,您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您怎么能用石子丢奴婢呢?”
“小姐知道了,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我的宁宁,肯定会向着我的!做主就别想了!”
姜雪宁推开门,迎面抛来一包鼓鼓囊囊的荷包。她慌忙伸手接住。
抬头一看,燕临正笑吟吟地望着她。
“燕临,你怎么来了?这时候宫里下学了,还是你刚从外面巡逻回来?你这是...怎么了?”
姜雪宁注意到燕临右手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看着像是受伤的样子,许久不见的欣喜被焦急包围。
“宁宁!先打开看看!”
燕临对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右手被白色纱布包裹着也无法掩盖他身上那灿烂的光芒,就像小太阳似的,充满着少年最单纯的意气。
姜雪宁打开刚才燕临抛给自己的荷包,人怔住了。
里面整整齐齐地一包松子仁,比那外面卖的还要精致圆润。
她无法想象,眼前的少年是怎么用这受了伤的手一颗颗剥出来,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递给她的。
她是何德何能,能让这么一个仗剑肆意的少年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并不值得......
燕临看他的宁宁看到松子以后的表情并不像欣喜,忙从姜雪宁的手中取出荷包,满不在意地说着:
“宁宁,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下次换鸡头米,好不好?”
姜雪宁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她拉着燕临坐在她屋外的躺椅上,仔仔细细地问起燕临的伤势来。
“说说吧,怎么受伤的?又跟人打架了?”
燕临撩起袍子的一角,潇洒坐下,吃起躺椅旁边的小零嘴。
“营里的事,有个很有意思的武将,我看他有勇有谋,一时技痒跟他比试了一番,结果一时不察,出了点小意外,胳膊骨折了。”
“你不知道,这人原是兴武卫的百户,爱好却是十分的特别......”
姜雪宁坐燕临对面,越听越觉得心惊。
怎么越听这个形容,越像周寅之呢?
“你说的这位,是不是有一匹爱马?”姜雪宁试探开口。
燕临却看着姜雪宁一脸惊讶,“宁宁,你怎么知道?”
燕临拉着姜雪宁坐藤椅上说个不停,言语中对周寅之的欣赏不似作假。
姜雪宁看着,心更是凉了一截。
这次她并没有把周寅之此人引荐给燕临,但周寅之却还是入了燕家的军营,让燕临成功对他欣赏的不行。
她无法想象,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岂不是燕临到时候的冠礼,上辈子那血腥的一切仍将会重演?
可她又该怎么提醒燕临?
“燕临,周寅之此人善汲汲钻营,我觉得你还是......”把他调远一点为好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
却被燕临一把从椅子上拽起来,满脸兴奋。
“宁宁,你不是要去伴读么,谢少师教你们琴艺,走!咱们去买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