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张带梅花的琴不行,换一张
谢危用手整理自己落座后被压到的衣摆,并没有直接回答姜雪宁。
而是反问回了个跟他今天行为无关的问题。
“宁二姑娘,你觉得周寅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雪宁顺着谢危回答,刚开口了一半才发现自己被谢危绕了进去,忙又住嘴问回去。
“周寅之,此人......”
“那谢少师,又是怎么看周寅之的呢?”
谢危这回终于没有了逗趣的心思,而是认真回答:
“汲汲钻营,是个极为上进的武将。”
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显,周寅之此人汲汲钻营,同时武力值也排的上号。
姜雪宁听谢危这意思,好像似是对周寅之的印象还不错。
照周寅之这为了上位的劲,莫不是刚才周寅之搭上了谢危?
或是在密谋些什么?
按这样发展,岂不是又要走到跟上辈子相似的结局?
不!她不要!
姜雪宁越想越心惊,恨不得马上从谢危嘴里撬开真相,面上也不自觉带出来一点儿既惊又恐的表情。
眼神中不由透出些挣扎的意味。
一旁的谢危把姜雪宁的表情尽收眼底,手上摩挲杯子的动作稍顿了顿,然后放在车厢里的小桌上。
这个反应,总感觉像知道些什么。
没等谢危细想,姜雪宁突然叫了声“谢危”,然后像是心里突然下了个什么重要决定似的,眼神直直地望向他。
“你说,我在。”谢危道。
姜雪宁没敢直接跟谢危说,周寅之其实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
因为她估摸着凭谢危的聪明,她只要一开口直说,谢危马上就能意识到她不对劲,说不准就会开始调查起她。
所以,她只是试探性地开口问了谢危一句,也相当是提醒:
“谢危,你说,周寅之会不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得体?会不会当他面前有了巨大的利益,他完全可以抛弃他的主子、盟友......”
当她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她心里打鼓的不行。
却只见谢危只平常的和她对视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那又怎样?”
“世上之人皆是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周寅之之流并不在少数,既然不在少数,那他们这些趋利者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又有什么意外?”
姜雪宁焦急地反问谢危:“那你不害怕被这些趋利者所伤?”
谢危:“有何怕?怕难道就不会发生?”
“何况,谁是谁的刀还尤未可知。焉知没有拿他们当刀的人?”
姜雪宁呆呆的坐在车厢里,被谢危的自信镇住。
难道,这就是谢危的真实面目?
想着想着自己倒是先笑了,怪不得是谢危最后逼宫成功,这么强大的自信倒不是谁都能有的。
谢危看着无缘无故笑了的姜雪宁,眼神中满是疑惑。
刚想开口问她为何发笑,却被马车外的吵闹声打断。
此时,幽篁馆门内不远处站着几位举子打扮的书生,正看着馆内琴架上摆着的几架古琴讨论着。
穿着青色纯色棉布外袍的书生只稍稍往那琴架上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琴的品质绝对上乘。
随口一问在旁边拿着毛掸子打扫灰尘的老板:
“老板,这琴价值几何?”
“八百两。”
书生嗤笑一声,跟身后跟着的众人贬低道:
“这琴也不过是普通材质,音质也是泛泛而已,也不知道这老板卖那么贵作何?难不成以为这是镶了金子的?”
身后那老板的声音却突然出现。
“呦!我道这是谁呢?这不是连考三回都不中的贾秀才吗?”
“你连一篇文章也做不好,也配说我?”
“我还怕你拉低了我这馆内的格调呢?”
那秀才被噎的一愣,怒上心头,忙回嘴直往对方的肺管子上戳。
“吕显,你就是一万年老二,是觉得赶不上和你一届的谢居安谢少师,才在这城里开了这幽篁馆,满身的铜臭味,也不知道得意什么?”
“再说,如若没有我们这八方客,你这幽篁馆开不开的下去倒是两说!”说完和身后众人大笑起来。
“哦?谢某倒是不知道,买卖买卖,不买却是怨别人卖的贵,这是什么道理?”
谢危大步迈入幽篁馆内,只走了两步就暂停下来,似是在等什么人。
很快,众人就见一妙龄少女从谢危身后走出,虽然是满脸写着不高兴,但难掩少女的姿色。
姜雪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本是自己家的马车经过闹市,正走着却路过这家幽篁馆,正好听着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