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羞羞的新娘
故事要从1946年程府的婚礼开始,举行婚礼的是程家二公子程振西,娶的是邻村李家小姐李爱凤。
两家门当户对都是殷实人家,程公子风度翩翩学富五车,刚从保定学校毕业,李小姐亭亭玉立温婉贤淑。这门亲事看起来是珠联璧合,郎才女貌。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新郎程振西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在学校里已经有了心上人,两人已经私定终身。毕业回来他就是要劝说父母退掉之前定的亲然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的。 程老爷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的人怎么会同意儿子的说法,把儿子锁在房子里让人看住,生怕夜长梦多就找人看了最近好垧赶紧给他们完婚了。
新郎看逃跑无望只能跟着大人的指挥像提线木偶似的完成了婚礼上的各个环节。晚上宾客尽散,程振西挑开李爱风的盖头看到的是一张含羞带怯的娇嫩的脸庞,李爱凤只偷偷看了新郎一眼就娇羞的低下了头再不敢看。程振西忍着心里的歉疚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说完拿起自己之前偷偷准备的小包袱就趁这会儿家人看管松懈从后门偷偷跑出家门,去找他的爱情去了。
新娘坐在喜床上懵逼到天亮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程老爷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打发了几波人出去找,却都无功而返。娘家人也听到了风声,带了一帮人到程府大闹,发泄完了愤怒后就打算带李爱凤回去,又没圆房,过些日子择婿再嫁。李爱凤坚决不回去,她说嫁到了程家我就生是程家人死是程家鬼,不会走回头路。任家人软硬兼施就是铁了心留下来。就这样李爱凤成了一个没有男人的二少奶奶,本本分分地尽着她的义务:孝敬公婆,尊敬兄嫂。一家人也怀着愧疚的心情对李爱凤很好。开始的时候程老爷还抱着一丝侥幸:二儿子走的时候没带多少钱在外面吃点苦头也许就回来了。时间长了也都认了。
第三年,大嫂生孩子难产而死,留下了襁褓中的儿子。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程大少爷一个男人也弄不了孩子,李爱凤就把这苦命的孩子接到身边照顾。孩子叫程庆仁,体弱多病,李爱凤常常衣不解带地守一整晚。程家父子过意不去就说:要不让孩子喊李爱凤娘,就算把孩子过继给她了。反正过几年大少爷还会娶个续弦还会有孩子。娘家人也说以后没男人有个孩子傍身也不寂寞。李爱凤却说:庆仁娘为了生他命都搭上了,我怎么能抢了她的地位。称呼不称呼不要紧,我就拿他当亲儿子。所以一直到老庆仁都喊李爱凤婶。
李爱凤文化不高,她教孩子的都是传统文化,仁义礼智信的道理。过了两年运动来了,程家成了批斗对象,遭受突然变故程老爷老两口身体也每况愈下,大少爷也再未续娶。经受了抄家批斗土改等一系列运动后程家彻底破落了。两位老人相继去世,大少爷也染上了重疾,卧床不起。李爱凤带着十多岁的庆仁伺候大伯哥,端汤喂药,端屎端尿。那么羞怯的一个女人到这时候却把什么男女大防都撇下了,她说:在生死面前命最重要,就这一句让那些想讲闲话的邻居闭嘴,让想批斗他们的人汗颜,让村民们都竖起来大拇指。
就这样整整伺候了五年大少爷也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李爱凤和程庆仁娘俩相依为命了。
运动过后的一天,程振西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回来祭祖了。回来之后他就听村人们说了李爱凤的事迹,他被深深震撼了。一见面他就给李爱凤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以为我走了后你也会走……他愧疚地说不下去了。当年的偷偷一瞥李爱凤根本没看清这个号称自己丈夫的人的脸,而今面对的也觉得是个陌生人。她从没怨过谁,她觉得一切都是命。所以她平静地对程振西说:我不怪你,你有你的难处,你过的好爹娘在地下也就放心了,祭完祖你回去就别再来了,省的你儿子他娘误会什么。程振西把两个儿子叫过来郑重的介绍了李爱凤。两个儿子都二十多岁了都懂事了,他们都深深地给李爱凤鞠了一躬喊了一声:大娘。李爱凤激动的答应一声忙着找出家里最好的东西给两个孩子做了一顿相对丰盛的饭。之后他们爷仨就回去了,再也没回来。
程庆仁的婚事现在成了李爱凤的头等大事,程庆仁受家庭的影响传统礼教思想很严重,斯斯文文的有点迂腐,不会变通,看到姑娘就脸红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人如果放到古代少爷身上应该算正常,可是在周围都是粗门大嗓的庄稼汉群里就显得另类了,再加上前些年的一波一波的运动耽误了婚事,现在程庆仁已经三十多了还没媳妇。这可急坏了李爱凤,四处托人说媒。说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都没成。程庆仁也心灰意冷了,就说不说媳妇了,就娘俩过挺好,还心静。李爱凤可不答应,儿子娶不上媳妇她觉得对不起孩子的爹娘,依然乐此不疲的四处张罗。但总也不成。
直到程庆仁五十多岁的时候转机来了:有媒人上门提亲了:对方是个六十岁的女人,带着个二十岁的儿子。外地人。上边俩大儿子早已分家另过了,老伴前几年得病花光了家里积蓄死了。小儿子也到了议亲的年龄自己实在没能力给小儿子结婚了,才想着把自己嫁出去帮小儿子娶媳妇。别人一听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