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轻卿,轻卿。”江乔拉着她的袖子,道。
“你吃,你吃。”谢轻卿又从果盘里抓了个红彤彤的果子,悄悄地塞进江乔手里。
“你注意着点吃相。”江乔拍了下她的手,道。
“哦。”谢轻卿讪讪地收了回去,道:“你怎么和嬷嬷一样。”
“你娘呢?”
“跟我爹坐在那了。”江乔从她手里抠了两颗葡萄出来,打了个哈欠的姿势送进肚子里。
她不想去看自己的父母。
她爹今天还带了大娘子的妹妹来,摆明了是想让妹妹进府。
上了一轮果子,接着便是硬菜,平日里后院的娘子们为了保持身姿,恨不得半点荤腥都不见。
谢轻卿虽然没有那些讲究,但她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开小灶。
面前摆着烤羊腿,五香牛腱子肉,谢轻卿顾不得那么多礼数,抓起羊腿大快朵颐。
萧疏楼看着她吃得尽兴,倒也怀疑起面前这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
菜上了一轮,接下来便是歌舞助兴。
谢轻卿不知道萧疏楼整日都这般饮酒作乐,真是神仙日子。
一个个舞姬美妾,如同乱花迷眼,看不过来。
谢轻卿看得眼睛都直了,一碗一碗的果酒吞入腹中,不知节制。
舞毕,又是一轮菜色佳肴。
谢轻卿发现桌上吃完的盘子,下一轮就会有新的添上,果子都藏进袖袋中。
“王爷,陈姨娘献舞。”
萧疏楼狐疑地看了陈管事一眼,又听道:“陈姨娘是陈春大人送进来的,您‘酒后乱性’宠幸了她。”
“准。”萧疏楼说得兴致缺缺,埋头痛饮了一杯碧螺春。
陈四明白得很,自家主子连酒盅里都泡着茶,酒后乱性的事,绝无可能。
偏偏这个说头,让萧疏楼白白挨了一个坏名声。
陈姨娘年方十八,长得一溜的水灵,身子也软得惊人。
“这是,破阵乐!”
人群中,有人认出这支舞。
陈姨娘跳得更加用力,总算有人认出这支舞了。
谢轻卿依声望去,翘袖折腰,动作矫健,只是阴柔中少了一些刚劲。
应该是......
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影,只不过这支舞,是在,是在......
谢轻卿记不起来了。
只是觉得熟悉,太熟悉了,翩翩舞姿,下一刻落在哪,她都知道。
谢轻卿看得入了神,江乔推了她一下,道:“你也被这狐媚子勾引了?”
“哪有。”谢轻卿又直吞了一碗酒水,道。
视线心虚地望向王座之上的男人,正盯着舞娘看得出神,许是被这游龙之姿迷住了。
美则美矣,只是......
萧疏楼啊,萧疏楼,谢轻卿到底是使了什么障眼法,竟然让你看着陈姨娘都能换成谢轻卿的模样。
谢轻卿跳不来这样的舞,浑身硬得跟铁板一样,连折腰都不会。
可是这舞,若是谢轻卿来跳一定更好。
萧疏楼期待地看向谢轻卿,还正忙着把碗里的果子全都倒进袖袋里。
分明那袖袋子都撑得跟偷摸了个西瓜似的,还往里面倒。
“啊!”
陈姨娘惊呼一声,跌在地上,头上的枝钗砸在地上,勾住了不少发丝,何其狼狈。
破阵乐,可不是那么好跳的。
据说是当年忠义侯之女谢知盈为父兄出征前跳的破阵舞。
大军路遇埋伏,火势吞人,忽而卷起一股大风,晴天霹雳,大雨忽至。
那风卷起的落叶,与谢知盈的破阵如出一致,全军将士为证,忠义侯如有神助。
大齐也因此一战,一统北地。
“看起来,王爷一统南诏还差些天时啊。”百越使者酒兴上头,偏偏来了一句。
“百越使者,喝醉了。”萧疏楼冷眸微眯,淡淡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陈姨娘顾不得脚上的伤,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区区小酒,何足挂齿。”百越使者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醉醺醺地边走边说道。
“王爷可别怪本使无礼,”使者手里还握着酒杯,虚浮的步伐撒了不少琼浆玉液出来。
“我且问你,天姓什么?”
陈姨娘缓缓抬起头来,额间细细勾画的钿花已经磕出了血,看不出什么样式。
天姓什么?
“答出来,本王恕你无罪。”
“其他人能答出来,赏黄金。”
陈姨娘哪知道天姓什么,天哪有姓谁的道理。
“天不予人,哪来有姓。”
萧疏楼浅饮了一口清茶,眼神看着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