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除夕

“进来坐。”

“不用麻烦，我给你送了饭我就走。”但祁畔已经用杯子从厨房接了杯水出来放在桌上，回头看向她，拒绝的话也就再没说出口了。

“不用换鞋。”

许愿乖觉地来到客厅的椅子上坐好，祁畔的家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而且家具并不算多，虽算不上精致，但干净整洁。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似笑非笑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韩...韩老板怕你睡的太晚，让我来给你送饭。”她被他的目光看的脸有些红，“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了黄焖鸡米饭。”

祁畔在她面前坐下，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学着她的语速，也慢悠悠地说：“哦，我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的。”

许愿抬眸，和他的眼神对上：“不是你...让我把感谢的话收回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你要这么想的话，也行。”

“谢了。”他拆开桌上的饭盒，“不过下次别太听他的话，让他使唤惯了。”他指的是韩洛奇。

祁畔扒拉了两口饭，还是热乎的，他早上才睡下，确实睡得久了些，一醒来就有饭吃的滋味...还不错，他冷不丁地笑了。

许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虽然内心极度纠结，但她还是想问问。

她端起祁畔给她倒水的杯子，用力攥紧了些，像是给自己安全感，她望着他，静默良久，开口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柔雅：“祁畔。”

“嗯？”

“昨天晚上...你是在我家楼下待了一夜吗？”女孩不太敢直视他，却又很连贯地问，像是在脑子里想了很多遍了。

祁畔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察觉到她的动静，一双魅人的眼睛扬起，慢条斯理地说着：“睡不着，随便逛逛。”

许愿愣了一下，好像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她的心跳似停了一拍，而后如擂鼓般快速跳动。

以至于成人后平凡的某天，许愿被问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祁畔的时候，她想到了这个场景，但她不想承认，在当时被陈红等人欺负，他闯入班级护着她的时候。

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临近除夕夜，黄觉不是本省人，也没回家过年的打算，跟韩洛奇认识也算是凑巧。

当时她也提早说过，春节定蛋糕的人多，没有放假，但工资也加了不少。

许愿倒是觉得庆幸，能让自己忙起来，自然少去想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了，不过除夕夜都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难免有些触景生情。

但这小小的念头，很快就被许愿遏止了。

“我先走了啊觉姐，待会儿吃完饭我就来。”说完他对许愿摆摆手，“中午回去陪老人家过个节，辛苦你多忙点了。”

许愿摇摇头示意没事。

薛恒安父母走得早，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学了一门手艺就出来工作了，但十分孝顺，领到的工资基本上都花在老人身上，逢年过节也都回去陪着。

黄觉点了不少菜在店里，她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就算哪怕是她一个人，也会点这么多菜，尽管吃不完，她要的从来只是氛围。

“小愿，过来吃点。”她打开一瓶啤酒，小酌了几杯，也醉不了，但就是图一个尽兴。

许愿看着满桌的菜，以为还有客人来，但实际上并没有，只有她和黄觉。

黄觉递给许愿一瓶饮料，她就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没有人陪她，但她也乐此不疲，像是有心事在诉说。

“觉姐，少喝点。”许愿起身倒了杯凉白开递给她。

但黄觉看着面前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浅浅低笑了声：“醉不了。”她的酒量不错，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倒杯红酒自饮。

“你心情不好吗？”许愿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她察觉到了面前的女人是在借酒消愁罢了。

黄觉挑了挑眉，语气冷漠如寒铁，她长相妖艳，是一种生人勿近的美，“小愿，你说人和人之间有纯粹的感情吗？”

纯粹的感情。

“那要看你渴望什么了，纯粹是在相互尊重和信任中建立起来的，为了爱去爱。”许愿的目光与她对上，淡淡的声线，清越如远山。

为了爱，去爱。

黄觉顿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面前这个小姑娘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想为了自己而活，就像坚韧不息的野草，有着历尽风吹雨打也不服输的顽强。

她怔默片刻，唇角又渐渐泛起美玉的光滑，很少与人倾诉，她是高傲的，又是不屈的。

低低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鼻音：“是啊，信任...他为什么不信我？”黄觉自嘲道，脸颊通红，眼眶有一丝红润，指的是韩洛奇吗？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抿了抿鲜艳的红唇，示意许愿多吃点，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