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姓昆

发生，除了店员奇怪的眼神，在大家都手机支付的年代，买个百来块的零食还要刷卡，简直就是装B犯。

我提着零食去了公司的三楼。明明还在里面蹲着。说实话，自从确定这孩子已经死了之后，我反而不害怕了，只是觉得难过。

我把零食给了他：你不回家呀？

明明：爸爸让我等。

我：你就在这等？等多久了？

他低头吃薯片：忘掉了。

明明吃得很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很久。

我等他吃零食，一边和他闲聊。忽然，外面又传来了很清晰的滴水声。

我又被鱼仙人“吞”进去了，大概因为我和明明在一起，更容易把它引来。起初还会慌，现在我也是半个老司机了，拿东西抵上厕所门，静静等它过去。

起初一切平静，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不是那种怪物的砸门，是很冷静的敲门，还有人在和我解释：能不能开门，让我避一避？

说实话，我心里是不敢的，谁知道外面会不会是个电锯狂魔版董然愈？

但那个声音，又实在太让人安心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现实中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就是一个人，他一开口，哪怕隔着网线，你都觉得，这是个好人，我信他。

我开了门，外面不是个拿着电锯的人，是个看上去气质很好的青年。

棕色半长的卷发，加上无框眼镜，让这人显得很文静友好。他一脸无奈：我很容易被卷进……这种事情里。

青年：应该就是那种灵异体质吧。你也是？

他点了支烟，在颠倒的窗口边抽了起来。他是个玩摄影的，路过这栋楼，进来拍点素材。

我们就这样平和相处了一会儿，直到鱼仙人消失。

青年：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互帮互助。

他掏出一张半透明的名片交给我：我姓昆，昆仑的昆，叫昆侯。刚从国外回来。

我们边聊，边走向厕所门。门拉开，外面却杵着个人影，把我吓了一跳。

——北宿居然站在门外，寒着脸看我。

昆侯也不怕，笑着从他身边走过。都走到电梯口了，他还朝我喊话：余偿，周末约不约？

北宿回头：他周末加班！

我：你们认识？

北宿：不认识。他是谁？

我：刚认识的……他说他姓昆……

北宿：你周末加班，没时间出去玩。

虽然这样说，但他也管不着我周末去哪。

我和昆侯去逛了模型展，然后打算去漫展的末班车。他真的特别能聊，我感觉才认识第二天，就像和他认识了几年一样。

他打了车，去了漫展。中间，我就已经把鱼仙人的事和他说的差不多了。

昆侯：就是说，你现在没办法动手处理那个孩子，只要孩子不处理掉，那个怪物就一直在。

昆侯看了眼表：顺路，去一趟你公司吧。

我：什么？

昆侯：我替你处理。

我都惊呆了。他现在浑身都好像带着层圣光，和我脑海中北宿相比，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

车改了目的地，去了公司。我们站在三楼男厕所门口，昆侯让我在门口等，他进去了。

我：我想看着。

昆侯：嗯？你不怕？

我也说不上来。一个孩子要消失了，这不是我的孩子，和我也没关系，但仅仅因为知情，我就不想让他无声无息的不见。

昆侯把明明抱在怀里，我紧张得手脚发麻，好像动手的是我自己。

然后他俯下身，双手动作很干脆利落。他怀里的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指缝间洒落的清水。

结束了。

我松了口气。

昆侯：鱼仙人不会再出现在这了，它会去下一个地方。

我：……嗯。

我：……等等，昆侯，你为什么知道那么细？我也只知道一个大概，没和你说过，它

会去下一个地方。

他朝我笑笑，没有解释，说着无需解释，起身离开了。

之后，我没有再见过他，想给他发消息，却发现他已经将我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