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抱住了北宿

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笑。

一瞬间，脑子里的恐惧轰得炸了。就算门外有什么妖魔鬼怪都好，我绝对不想再待在厕所里！

冲出门的一路上，我能感到沿途的洗手台镜面里有许多影子跟着我的影子跑。但这时候已经没胆子细看了，拉开厕所门，外面有两个那种瘦长的人影，被我用拖把打开。

就在我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提住我的衣领，将我拽了回去。我把拖把往后面一戳，他闷哼一声，松开了我。

北宿：是我！

我懵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后面。

北宿懒得和我解释他怎么来的。他擦掉鼻血，寒着脸将我拽回镜子前——我是抵触的，但又不敢离他太远，只能围着老板进行布朗运动。

我：这个“NO”是谁写的？

北宿：用镜子做地标记录，是“屠夫”写的。

我：屠夫？

北宿：那群来抢鱼仙人的，我们会这样称呼他们。你感受过的，鱼仙人体内的空间是错乱的，比如楼梯怎么也走不到头，或者明明去楼上，结果跑去了楼下。

北宿：在鱼仙人体内，就是会这样。但其实老手就知道，这种空间扭曲有一定的规律，甚至可以推算出来。

我：……这个NO是代表了啥？

北宿：不是NO，是反过来的ON。演算一般不会在鱼仙人体内进行，所以当再次进入鱼仙人体内后，看见的痕迹会有个镜面翻转。

我抬起头，镜子上什么都没有。紧接着，我又看见镜子里的人脸扭曲了起来，吓得躲他身后。

北宿这次倒是没骂我，就是哼笑一声。

我：他他他的脸……

北宿：鱼仙人体内很多怪事，看惯了就好。

他拔出那把刀，来到厕所的隔间区。我想起那只小孩的手，而北宿就站在那个隔间前。

我：这个里面有……

他拉开了门。昏暗的隔间里，一个很小的孩子，蹲坐在马桶盖上，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他也是被卷进来的吗？

我起初还害怕，但看见这就是个普通孩子，就只觉得担心他了。

北宿：我不知道。

北宿一直站在那，面对这个孩子。厕所里静了一会儿，被外面的砸门声打断了。

我和他对了对眼神，懂了老板的圣心。我伸手挡住孩子的视野，北宿用那把剑送他出去。

孩子消失了。我松了口气，带着点期待看着老板。

北宿：嗯？

我：我了我了，轮到我了。

北宿：现在不会超过下午四点，送你出去，你肯定立刻翘班。

我：啊不会吧老板我替你写了好多天的ppt……

可我又突然想起来，北宿在外地。他从外地，突然回来，突然出现在这个隔间里，也太离谱了。

但他不说，我也不敢问。

我：你不在的话，不怕他们趁机抢鱼仙人？

北宿：我随时能回到鱼仙人体内，只要察觉到有人入侵。

说着，北宿回到镜子前，也抬头看向镜子上方。

我：我们为什么不出厕所？

北宿：你问题真多。

北宿：出去后，就要先找到董然愈。但其实在这个空间扭曲的迷宫里，追逐战是最没有意义的。

北宿：这个游戏很简单，我用这把剑守住这，他们在里面迂回，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偷袭。但其实，人在鱼仙人体内，是无法长时间待住的。那堆东西会像闻到血的鲨鱼，追着生灵走，而且越来越多。

他的战术就是拖。厕所这个空间易守难攻，我们还有两个人，有那把剑，其实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根本不用出去拼命。

北宿：想抽空和你聊聊。

我：啊？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刚开始挺怕的，后来就……

北宿：和你聊聊你的KPI。

我：……你还是把我送出去吧。

他瞪我一眼，我不敢看他，只能看眼前的镜子。但就在这时，我看见镜中的我动了。

——镜中的“我”把手伸向镜中的北宿，手里夹着一支刀片，划向他的喉头。

而北宿忽然笑了。

不是镜中的北宿，是我身边的北宿。他笑了一声，将剑刺向镜中的“我”。剑身没入镜中，那个诡异的我转瞬消失；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似乎是董然愈的声音。

北宿：是水镜司的屠夫。看来他是这一任的传人。

我：……这是超能力吗？

北宿：在过去千年的争夺战里，一些屠夫的家族形成了只能在鱼仙人体内使用的能力。

北宿：水镜司可以在鱼仙人体内利用镜子行动，这个标记，只是为了引我站在镜子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