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葫芦串
沁在滚烫的热水中,她才恢复了对现实的感知,笃定了一个念头,自己还是活着的,是一个正常的人。
咬定这个念头,逐渐平和了心情,一番折腾酒意已经退了大半,拢了衣衫撑开窗,目光又投在皇城上。
她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放下窗杆换了黑衣。
许是因为近来的战争,夜里的皇城仍旧灯火通明,房上的乌玉看了一会儿巡逻路线,就知道了护卫中心在哪里,跟在巡逻队伍的后边,很容易就到了乌桓王的寝殿。
可能是以往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乌玉隐在殿顶,掀了块儿瓦片来看,行云流水非常自然。
乌恒王年岁不小了,看着比刚见晋朝的皇帝姬鸿仁时候还要年迈,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司阴。
本来没想着见到他,她已经是睡了又醒夜色浓厚,熬到这个时辰来既想见又不想见。
乌玉瞳孔巨震,却丝毫不敢乱了气息让底下的人察觉,司阴原来是什么水平她心知肚明,如今更是不容小觑,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屏息观察。
“你不叫本王打西胡本王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如今晋国已经顶在本王的家门口,本王不知道你意欲何为,怎地就不能出兵!”
“西胡近年衰败却虎视眈眈,王上还欲与强盛的晋国开战吗?”
塔墩一时语塞,一掌拍在王座上,气急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司阴眸子抬了抬道:“王上不必担忧,有我在姬政还不足为患。”
塔墩一时上头,不敢太过忤逆他的意思,只能点头道:“全靠庚辰大人了。”
这时候殿门外传来动静,司阴没说话,侍者阻碍不得,公主推开门闯进来。
“父王,听闻你急召庚辰入宫,出什么事了?”
闯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乌玉胸口捅透一剑的女人,乌玉挑起嘴角,真是冤家路窄,这就碰上了。
“不懂规矩!庚辰,你带塔娥下去吧。”塔墩呵斥她一声,挥手叫二人退了不欲多做纠缠。
这女儿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连她看上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塔墩疲惫的陷于王座。
司阴和塔娥离开的时候,乌玉就盖上了瓦片,静默的跟上去。
跟在身后乌玉就一直在想,塔墩是个人,他女儿怎么会用那些仙家的手段呢,除非庚辰渡了神力给她,不然就是她本身就有法力在身,身份存疑,也许压根就不是塔墩的女儿?
正想着,塔娥追上司阴道:“父王为难你了是吗?我去找他理论!”话罢就要往回走。
“不曾。”
司阴出言拦住她,塔娥委委屈屈的转过身来道:“你生气了。”
“没有,不必多想。”
塔娥看着已经离去的背影,暗自攥紧拳,一改刚才温顺可人的模样面目狰狞起来,眼里还有未褪去的温柔和眷恋。
当真矛盾,乌玉总觉得这人留着是个危险,握了握腰间金刀。
塔娥站了一会儿,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出神,乌玉便在暗处看着她,塔娥脸色逐渐缓和下来,笑了一声往同样的方向走了。
笑声很突兀打断了乌玉的思路,动手已经晚了,她皱眉考虑跟还是不跟。
突然被捂住嘴桎梏住,乌玉大惊,胳膊曲起向后顶去,另一手握住灼阳金刀,谁知手肘被人轻易接住,半抽出的金刀也被塞了回去,随即落入熟悉的怀抱。
乌玉已经知道是谁,眼眶一热就想落泪。
“司阴。”
“我在。”
“你怎么...”才来啊?
她没说完,也没了说完的机会,司阴转过她的身体,高大的身体俯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乌玉叫他吻得化了水,气息也乱了,胸口不停起伏着,似离的鱼儿一般慌乱。
半晌才放开她,司阴早就隐匿了两人,也不怕别人看见,把人扣在怀里大掌抚摸柔顺的黑发。
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头上,乌玉耳朵贴在胸腔,咚咚的心跳让她话都没听清楚。
司阴叹口气,没成想她会千里迢迢的找来,明明自己都咬牙忍了姬政那小子照顾她,长久才道:“我不想隐瞒你,但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处理好了就都告诉你,好不好?”
乌玉茫然抬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瞳,可算反应了过来。
“你说啥?”
司阴:...
得了,先把这小傻子带回了自己在乌桓的住处吧。
小二楼顶是圆圆的,乌玉四处看看道:“就你自己住着?”
司阴看了她一眼,想起来在乐芙宫看到的场景,不由得醋意大发反问道:“不然呢?”
“塔娥竟然不跟你住在一起啊。”
司阴一听就怂了,气焰全然不见赶紧道:“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生气。”
乌玉耸肩不甚在意,这样最好,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