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快走

“好好好，老夫说还不行，你这小妮子几年不见更加暴躁。我说你不是人了，也没说是尸是鬼，老夫是想，万一是神呢？”

“嘿呀，还敢糊弄我！”

岑海已经拦不住了，两人打到外边去了。

冯公公笑着为两人倒了冰凉的酸梅饮，姬政推给他一杯道：“且坐着吧，打够就回来了。”

岑海也懒得管，横竖乌玉也不会下死手，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不靠谱的师父，省的成天不是要跟他切磋就是在外边找麻烦。

...

两人一直打到夕阳西下，累坏的老头子靠在树杈上说什么也不打了，乌玉撩起袍子也坐下，两条腿晃悠悠荡着。

明日道人枕着自己的胳膊，眺望着晚霞道：“老夫刚才的话是真的，你不考虑一下可能性？”

乌玉摇头道：“不是不考虑，是没可能。”

“唉，你跟司阴那小子怎么回事？”

“一些小事。”

“去乌桓吗？”

乌玉半晌没说话，她知道这老头看着疯疯癫癫，实际上可不是那么不靠谱，既然他看出来自己的意图了，也不妨直说道：“本打算你来了看过我的情况，有了结论再去乌桓。”

明日道人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叹气道：“我看那姬政也不错，一国皇帝肯围着你转，也要考虑考虑的。”

乌玉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得咯，老夫管不了你们这些小辈的事儿，你近来运功时候也注意一些，看是否有妖丹灵丹之类的东西诞生，老夫虽然没见过你这个路数，但你能驭火一定是个机缘。”

乌玉点头，问他：“饿不饿？吃饭吧。”

“那还不快点！”明日道人眼睛一亮，立马生龙活虎的跳下树，撒开腿脚就往回跑。

乌玉无奈笑两声，运功追他。

乐芙宫里已经备好了酒菜。

姬政和岑海的茶水已经换了两壶，从绿色和成了无色，终于见两人从宫门外紧追不舍翩翩而至。

岑海问：“还没打完？”

姬政道：“这是饿了。”

果不其然，一进门明日道人就吵吵着要吃饭，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直夸皇帝有眼色，也不管什么礼仪尊卑，一屁股坐下就拎起筷子夹了块儿红烧肉塞进嘴里。

乌玉看着有些反胃，倒不是明日道人吃相太差，实在是难耐生理反应，要不是知道自己压根无法怀孕，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道的时候带了身子。

尽管如此，乌玉还是饭间吃了两块儿肉，连肥的带瘦的不挑拣，囫囵吞枣的咽下去拉倒。

成妖成魔都是要吃肉的，她还是个活人，凭什么不吃！

饭后冯公公尽职尽责的为师徒二人安排住处，乐芙宫一转眼又剩下她和姬政两人，乌玉想了又想，实在是没法把要去乌桓的打算告诉姬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

晋国的皇帝发了疯，短短十数日集结兵力于西北边境，亲自领兵剑指乌桓。

乌桓并不如晋朝强盛，边城比泰的民众惶惶不可终日，乌桓王却迟迟不肯发兵正面对抗，五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守城将士如卵击石，不过一日丢盔弃甲，连着城里的百姓都逃之夭夭。

比泰是座空城了，成了晋朝大军安营扎寨向前推进的据点。

姬政的动作太快，乌玉一路风餐露宿紧着赶路，是抵达柳城的时候才知道战况，暗自后悔，还不如走的时候就和姬政说了，何至于到此地步？

柳城倒是未受什么影响，日常生活都照旧进行着，乌玉坐在酒楼二层，大开着窗，夏末的晚风和煦清凉。

“姬政啊，你叫我如何还这业火。”

端杯饮尽杯中烈酒，呛得咳嗽两声，东胡的酒太烈，喝下去有塞北风摧的错觉，视线放远，遥遥看着竖旗的皇城，她已经住了两天，也不敢往皇城一步。

司阴大抵住在那里吧。

距离上次相见已经过了快两季，树上的嫩芽冒出来已经长得影影绰绰快要发黄了，乌宅里种着的绣球和桔梗应该已经开了又败，这么久了啊，你不曾回过家中吗？

也不曾找过我的下落啊。

自斟自饮，又下一杯。

乌玉突然笑起自己。

“我已经淡忘了父亲的模样，只依稀记得那些场景了，可你夜夜在我梦中，也不肯给我解释，叫我如何忘了啊。”

话罢女魔头拎着酒壶，踉跄走向床边，抬手提起仰头灌下，灼热又清冽的酒水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滑到下巴，沁湿了前襟，摸了摸怀里的册子，换了个地方放。

她还没看，明日道人说得神乎其神，猜到她要走天刚明就堵在乐芙宫墙角下等她，不由分说的塞给她这东西，坚信自己的朋友就是神明，乌玉笑着塞进怀里承了他的好意，实际上觉得没什么用处。

她自暴自弃喝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