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前兆

“我的家教的确没有教我随意翻动他人的物品。”

面对骤然出现的乌雷文，芙依娜镇定的令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慢吞吞地向后挪了几步，继续说：“但我的家教也告诉过我，不要对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

她抬起眼睛，直视乌雷文的眼眸。

相比起上一次在坎贝利尔的废墟上见的那一面，这位被遗忘的神明在外观上没有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白金色的长发和天使般的面容让他看上去比维克尔来说更像一个慈悲的神明，唯一不同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正冰冷的望着自己。

“你好像比上次长高了一点儿。”

就在芙依娜拼命思考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脱的时候，乌雷文又开口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神明并没有急着对芙依娜动手，反而是脸色一变，微笑着聊起了家常。又或许对他这样高傲的神明来说，和凡人直接动手实在是有失身份。

“毕竟和神明不同，凡人的寿命有限，我们可是很容易老去的。”芙依娜微笑着说，她有点拿不太准乌雷文心里的想法，只好先顺着他的话语往下说。

“但是维克尔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乌雷文说，他慢慢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一只手无聊的拨弄着桌面上的烛台，低下头时柔顺的长发从肩膀两侧滑落，露出了他白皙纤细的脖颈。

芙依娜不得不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看似脆弱的脖子上移开。

虽然对方现在看上去毫无防备，但芙依娜还不认为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够胜过乌雷文。她和维克尔学习魔法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反倒是更加能够领会凡人和神明之间鸿沟般的差距。乌雷文看起来并不防备她，可能只是因为他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罢了。

“所以，如果你这么轻易的就死了，我会觉得很伤心的。”乌雷文继续说，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我可以给你神的尊位。怎么样，很不错吧？”

“很有诱惑力的条件。”芙依娜说。

的确，和凡人相比，神明的确是一个非常优越的物种。他们拥有强健的躯体和近乎无限的寿数，独具一格的实力，一般来说还会拥有美丽的外表。而人类自身则完全相反，脆弱的生命，有限的寿命，以及有限的潜力。

但是，在有限的生命中做出不可能之事，不正是人类独有的魅力吗？生命璀璨，正在于它的有限性和无限的可能性。

“但还是无法让我倒戈。”她继续说，金色的眸子随之亮起，如同漆黑夜空下两团炽烈的火，“我并不信仰神明，也不想成为神明——我为我的人类之身而感到骄傲。”

“真搞不懂你的想法。”乌雷文眯了一下眼睛，用手撑起下巴：“有什么可骄傲的？人类明明是那么的丑陋。你不应该也知道吗？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互相理解的。”

“我从来就没有和你相互理解过。”芙依娜说：“我并不否认你的看法。人类的数量很多，我无法保证每个人都拥有最基础的道德水平，但这并不是我对整个人类社会失望的理由。说到底，我们的根本差异在于我爱这个世界，而你没有。”

“...不，我会爱的。”乌雷文说，他盯着芙依娜愈发璀璨的眼睛，表情莫测。

“没关系，我不会杀你的。”下一秒，他又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尽情地来阻止我吧，小姐。我给你这样的机会，让你向我展示你口中所谓的人的力量。让我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战胜神明。”

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淡漠，芙依娜无端地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她握紧了手中的法杖，然而下一刻，乌雷文却径直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突然的安静不由得让人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个幻觉，然而被拉开的椅子和错位的烛台都在无声地提醒着芙依娜，她刚才的确又和乌雷文进行了一场短暂的对话。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被动地和乌雷文见了两面，并且两次都进行了短暂的交流。这也真是一种算得上奇妙的体验，双方在明知立场对立的情况下还勉强和平稳定地进行了交流，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奇妙的感情，就连芙依娜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乌雷文这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和前世的她略微相似。

她站在书桌旁稍微发了几秒钟的呆，听见门口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唰——”

虚掩着的房门被人猛地一下拉开了，带起一阵凉风，门后出现的是维克尔混杂着焦虑和急切的脸庞，芙依娜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或许吧。”维克尔明显不是很想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谈论这个话题，他先快速扫了一遍芙依娜全身，见她没有大碍，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半，随后目光锐利的在书房内转了一圈，问道：“他人呢？”

“刚刚走。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叫我们尽情地去阻止他。”芙依娜简略地转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