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宁静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芙依娜用手中的法杖拨开前方丛生的荆棘，一面问道。

远处的天空微微发亮，芙依娜的脚正踩在一条布满裂纹的石板路上，路面上青苔滑腻，荆棘丛生，稍有不慎，就会被锋利的尖刺割伤手指。

这里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会有一座城市的样子。

“宁静城是人类从前用来流放罪犯的地方。”维克尔说，他的身侧浮着一个暖黄色的光球，为两人照亮了前行的路，“或者更准确地说，在几百年前，‘黑渊’曾经是人类用来流放罪犯的地方。那写被流放到这里的罪犯聚集到一起，通过种种方法建成了宁静城，让自己在‘黑渊’中也得以生存。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这座城市里竟然还有活人在。”

“可这里不是未探明的区域吗？”芙依娜忍不住问。

作为大陆上目前仅有的几块未探明的区域之一，“黑渊”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声名远播”，芙依娜在童年时就从周围的伙伴口中听说过。孩子们的理想有时候总会有一些无厘头，芙依娜还记得当时有一位男孩说他以后想当全大陆第一流的冒险家，征服帝国境内的未探明区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黑渊”。

那个男孩现在已经正式继承了家族的爵位，进入宫廷参与政治。

“再往前几百年，这里还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维克尔道：“你知道神圣战争吗？”

“知道。”芙依娜说，这是学校里历史课上会讲的内容。

神圣战争发生在大约一千年前，因为年代久远，其中很多细节已经不可考，尽管史学家们对这场战争的诸多方面都争论不休，但有一点却是早已经获得了大众认可的：神圣战争是人类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没有之一。

战争开始和结束的具体年代早已不可考，但史学家们已经确定，这场旷世的战争至少持续了两百年，大陆上几乎所有的物种都受到了这场战争的波及，无数物种在这场旷日持久的世纪战争中灭绝，人类本身也大伤元气，几乎又耗费了好几百年才逐步恢复。

“神圣战争其实起源于诸神之间的不和。”维克尔说：“我跟你说过，其实诸神中很多都是非常个性鲜明的家伙。虽然从名义上讲，身为创世神的我有着管理诸神的职责，但在神明的诞生不是秘密的坎贝利尔，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我的话。神圣战争就起源于诸神之间的一次争吵。

“当然，身为神，我们受天地间规则的束缚，不可能主动挑起人类之间的斗争。但你应该也有所了解，除去创世神之外，人类宫廷中往往有自己偏爱供奉的某一位神明。从前神国和凡世之间往来频繁，诸神也经常会和侍奉自身的人类进行联络，那两个关系不好的家伙虽然没有直接挑起战争，但他们两个之间糟糕的关系也间借影响了分别侍奉他们的人类王廷，两个国家之前的关系越来越差，最后到了不得不开战的地步。这就是神圣战争真正的起源。”

这算是事物的两面性的一种吗？听着维克尔的讲述，芙依娜没说话，脑海中的思绪却一刻都不曾停下，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创造出了无所不能的神明，却又因为神明之间的不和而让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的未探明区域，大多都是那个时候产生的。”维克尔继续说：“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不存在这些地区的。古大陆上除了人类之外，还生活着许许多多幻想种族，我们看到的精灵就属于幻想种族的一种。这些幻想种族之中的一些和人类比较亲近，但更多的都只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默默生活，神圣战争波及了整个大陆，让这些幻想种族的生存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许多种族在这场战争中彻底灭绝了，他们灭绝之后散逸的能量交缠融合，最后形成了类似‘黑渊’外围的雾气，造就了现在这些未探明的危险区域。

“这些危险区域被发现已经是战争以后的事了。此时正是刚刚恢复和平、需要惩治战犯的时候，人们发现这些与外界隔绝的区域很适合没有达到死刑标准但需要流放的战犯，便向神明祈祷，最后我们的帮助，将这些犯人送了进来，之后又流放了一些其他罪犯。而宁静城，就是这些罪犯共同建造下的产物。”

照这么说，如今的宁静城内的居民应该都是当年的战犯的后代了。听完维克尔的讲述，芙依娜的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计较，同时不得不感叹人类真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他们脆弱但又顽强，脆弱到在“黑渊”中随时都可能会死掉，但又顽强到可以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建起城市并且延续上百年之久，真是不可思议。

脚下的青石板路青苔密布，裂纹遍地，看得出来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维护过了，也不知道当年建城的人是怎样克服了重重困难，才能在这个地方修出这样一条堪称奇迹的道路。尽管现在已经几近荒废，但仍旧能让人感叹当初的不易。

乌雷文来这种地方究竟是为了干什么呢？虽然维克尔总说他已经疯了，但经过上一次在神国的遭遇，芙依娜总觉得他还是非常清醒的在朝着他预定的目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