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与他

“这就结束了吗？”我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你还想要什么？”他坐在我的对面，无奈地看着我。“我已经给你讲了好几个故事了……”他疲惫的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耐烦和倦意。

“你这些故事真是十分迷人……这都是你以前捕捉的人类吗？都是真实发生的吗？”我身体前倾，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求知若渴的光芒。

他轻蔑地耸了耸肩，眼神变得阴冷和陶醉，似乎在回忆着过去那于他而言美好的时光。“当然都是真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幅精彩的画、一部令人着迷的电影。他们的绝望、痛苦、哀求，都是如此美妙，如此令人沉醉。”他闭上那血红的瞳，随即又睁开，对我恶劣地笑着。“当然，不要以为你会有不同的结局，你的下场也是这些故事的其中之一。也许……你能给我创造一个新的故事？你看起来是一个有趣的人类，面对神秘的未知也毫不惧怕。”他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中的醇浓佳酿轻轻摇晃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映出诱人的色泽。他轻抿一口，似在沉思，随即又嘲讽地看向我。“生活充满了恐惧和黑暗，而我遁形于黑暗之中。我是你们这些无知生命的永恒噩梦，也是永远的归宿。”他高傲地结束了他的言论。

我沉思着。他似乎有点生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理睬他，也许是因为他性格中那一抹身为吸血鬼的高傲。他突然瞬移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形遮住了灯光，金色的卷发轻垂在我的肩膀上。他轻薄的气息吐露在我的耳畔，带着一丝不以为意的轻佻，眼中散射出嗜血和危险的光芒：“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我能随意决定生死的猎物，一颗沙漠中的尘埃，一吹即散，无影无踪。”他玩弄般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我不自觉地瑟缩了下。他看着我的反应十分满意，随即继续嘲笑着我：“看看，这就是人类。不管你们的性格有多么迥异，在面对这般危险的时候也会本能地害怕和逃避呢。即使你看起来对我毫无惧怕，充满了兴趣和好奇，”他张开嘴，在我面前尽情展现着他的致命魅力。“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你还能保持这么淡定吗？到时候，你是否也会充满绝望地对我求饶呢？和之前那些人类一样？”他轻笑出声，观察着我，希望能从我脸上看到一丝绝望和恐惧。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你的牙齿真的好尖啊。”

他脸上的得意和戏谑瞬间变成了一排黑线。“……你说什么？”

我认真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我说，你的牙齿真的很尖。”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没有预料到我的反应。“你一点都不怕死吗？”

我轻轻笑了出来，掩饰住了我狂跳的心脏声。“怕，但是更怕你不给我讲故事。”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皱了皱眉头。“人类，搞清楚你的定位。你只是被我抓来的晚餐，我不是来给你讲故事的说书人。”

我托着腮。“那你为什么没有像对待你故事里那些人类一样立刻选择吸干我的血呢？”

他咳嗽了几声，眼神闪烁。“……你对我来说并非普通的食物。我有我的选择，而我选择了容忍你的存在。”

还没等我说话，他便转过身去，漆黑的斗篷在他身后轻轻摆动，就像一只悄无声息的巨大蝙蝠，优雅而神秘。“……像你这样的人类，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抹沉思。他又品尝一口红酒，然后转过来，血红的细瞳犹如探照灯一般扫射到我的身上，让我顿感无处遁形。“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种对一切未知求知若渴的好奇心，甚至能超越人类最为本能的恐惧……这种品质，实在是颇为有趣。于是，我选择暂时留下你。”他冷冷地看着我，然后缓步走到沙发旁。

我抓住了关键，于是趁机问道：“你年轻的时候也有那样所谓的“好奇心”吗？”

他听到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说呢？我劝你还是慎用这份强烈的求知欲。”

“为什么？”

他眉头一挑，随后淡然地嘲讽道。“你还真是如饥似渴。”他走到我的身前，俯下身子，声音中多了一丝警告。“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要多问。多问对你没好处。”他露出獠牙，“或者……我们来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