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解封魔珠需要足够的灵气与魔气对冲。
不秋城中能修炼的只有城主,且其修为历代承袭,灵气是足够的。
至于魔气,自然要靠破城者与足够的怨气。
为了让双方拼死一战,魏礼书决定毒杀全城,利用魔珠收集怨气,然后嫁祸给破城者。
不秋城的这栋不起眼的两进宅院里,魏礼书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
可他无法下达最终的命令。
他很清楚,他不曾怜惜过城中任何一个人。
倘若他们真的那么好,他的一次次设计就不可能成功。
阻止他的是柳江池。
花簪上的血是文狸闹事时柳江池吐的。也就是说,她从始至终都在想着如何替他摆脱家族桎梏。
即便后来她知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她依旧给了他这支发簪。
在他毫无保留地展现恶意之后,她依旧把他当做那个爱花的小童。
魏礼书坐在一把黑色檀木椅上,摩挲着手里的发簪。
他越是细想,越觉得发簪烫手。
那纸上的“顾念”二字明明已经被烧成了灰,却依旧在眼前徘徊。
这种难受提醒他,若不违背本性,就会失去她。
魏礼书脸黑了。
她凭什么以为他会在乎?
却在此时,幽篁稍加思量后对他说:“既送遗书,便是至死犹念,我没有这样的人。”
这话像一把利箭,轻易穿透了他所有的防线。
在柳江池出现之前,这样的人他也没有,也永不可能有。
她打破的,好像都是这种永不可能。
幽篁答完后便看着魏礼书,等着他下令。
可不知怎么地,眼前一向冷漠的人忽然无奈地闭上了眼,一手扶上了额头。
他试探地问:“我们……还继续吗?”
为了降低存在感,文狸原本大气都不敢喘,闻言也忍不住怒瞪幽篁。
魏礼书不曾抬头,手掌遮住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张嘴,乏力地说道:“算了,都滚吧。”
幽篁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你们先下去吧。”
无关人等悄悄离开,顺带关上了房门。屋内只剩三人,一坐一站一趴。
文狸见有转机,更加卖命地求饶:“求求你们把解药给我吧,我发誓,一定为你们当牛做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魏礼书转头,半张脸从手掌边露出来,说道:“不必那么麻烦。”
幽篁会意,两指夹住一枚药丸,手腕一甩,飞进了文狸的喉咙。
“你!”文狸睁着眼睛躺在地板上,再也没了出口的机会。
房内生出一股冰冷之气。
魏礼书自袖中拿出一颗浓黑的玉珠,划破手掌,将其放入伤口之内,面不改色地走到尸体边。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气从文狸的七窍汇入魏礼书体内。
“走吧,去雪山。”
屠城失败,那就只好换一个办法了。
破城者要制造神迹,那他们就顺水推舟,让神迹更盛大一些,死的人更多一些。
这也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
文狸已然化作血水,幽篁转身朝门外而去。
一转身,面无表情的脸上便多了一丝阴狠。
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败在柳姑娘手里。
有些事魏少主做不到,他便不得不做了。
雪山这边,在城主府和魏礼书一行人陆续赶来时,柳江池一行人已经进了滑雪场。
山顶上大片的山坡原本积了厚厚的白雪,此刻却成了一片血红。
横七竖八的尸体到处都是,每个人都死状凄惨。
山坡下,一座大殿坐落于平坦的地方,几间暖阁呈抱月之势分布于大殿周围。
那边守备太严密,几人不敢轻举妄动,暂时猫在山洞里。
白雪和枯枝掩护了洞口,也给洞内反射的充足的光线。
柳江池用一截树枝边画边讲,告诉众人大殿内的结构。
底下那间大殿名叫融雪殿,是给滑雪之人休憩用的,所以才在周围布置了那么多暖房。
殿内被划分了几个区域,靠近他们的这边是桌椅与吃食;正大门进去是一座高台,用以舞乐表演;远离山洞的那一边能俯瞰群山,是观赏雪景的雅间。
时间有限,破城者不可能对融雪殿进行多大的改动。也就是说,他们若都在这里,那么头目一定在雅间,一应物资必然在吃食区。
然而,除了一应物资,他们的计划中还需要一批献祭的活人。
破城者再傻也不会把这群人和物资放在一起。
“还有一处。”江流花在图外画了半圈,说道,“暖房。”
江沙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