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逆转的真相：神木熙照真身

“不止如此，你再想想，发挥你的想象。”叶言学胸腔内的旧伤发作，只好忍耐着伏在案上，烛火的微光只能照亮他的半边脸，沐浴在光芒中的，温暖怡人，加上惊人的美貌，如梦似幻，而浸在黑暗中的那半面，深邃的眼窝更加黑暗，在明亮的对照下，显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

而比他的神情更为森寒的，是他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如果熙照给我们看的记忆是美化过的……那若干年前，神主温凉于神峰之巅手植的神木脱胎之后，也许神主获得的根本不是一个软糯温驯的男孩——”

“而是用数百年干枯的时间在神峰之巅洞穿天道的老朽！”乔施予大惊，几乎脱口而出。

“不错！八神皆由凡胎脱身，而神木熙照却是一开始就诞于神主之魄，或许……或许我在被孕育出来的那刻就已经比当时世上所有的神明更历尽沧桑，后来修成人形的神木熙照虽然长着神主少年时的样貌，但内心却是凝结着神峰亘古的孤绝和看尽了天道轮回的智者！”

叶言学说完突然头痛欲裂，他趴在桌上死死抱住自己的头，上一次和熙照的虚像对峙时，他忽然地意识到自己错了，那些被熙照分散的记忆使他想当然地认定当年的事情经过，从未怀疑过真假，所以走入了错误的窄巷，以至于到了如今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另一半“恶念”留存于世。

极致的疼痛中，叶言学看到一片瑰丽的梦幻光芒里，天罗星辰漂浮在四周，唾手可得，这是神峰之巅，他曾在熙照的记忆中见过，再往上便是名叫宇宙的尽头，天命就在那里。

然而一个单薄的少年在星云密布的光蔼中缓缓回头看向他，叶言学看到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面孔，同他身上那浸透灵魂的奇异香气一样，这美丽超脱皮囊，而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震荡。

几乎是刺眼的震撼之美。

少年样的人抬起眼皮，冷漠而疏离地望住他。

这才是神主温凉第一次看到的熙照！

叶言学吃力地低吼一声，艰难地喘着气，将自己从幻影中脱离：“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所以我会看不穿他的目的和抉择……他告诉过我，神明也有‘恶意’的存在，或许被分离的那一部分恶，才是神木熙照真正的核心！我今生走的路都是他铺好的！从清水寒神剑，到我拿回的这些力量，我的那些好运气，甚至每一次受伤获得的修复都是他的功劳……”

“不可能！他怎么修复你？那都是骨灰的作用！他自己都被关在黑金宫殿里！”乔施予话音刚落，叶言学突然怔住了，然后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说：

“神明的力量来自信徒供奉……伊斯达尔旦——溅底吃人的古城就是这世上属于我……属于熙照的最后一座神殿……”

终于想到了这里！

叶言学死死咬着牙，乔施予等人则是一脸惊诧。

“那座神殿……那座囚笼，即便沉没后仍然招摇着信徒……那满城的浮尸，溅底古城是我今生力量的来源——是我！还在囚禁那里的生命！我们在地藏虚空境见到的那些不同种族的生魂！他们全都是来自伊思达尔丹的不腐肉身！”

原来是这样吗？他说完自己都有片刻愕然。

地藏虚空境那些不死不活的生魂，自称奴仆，他们的肉身被囚禁在永无超生可能的世上最寒冷阴邪的歹毒监牢，而不死不活的魂魄，竟然还要遭受奴役吗？！

“这不可能！”乔施予震颤到窒息，这一次他没有在卖乖，而是真的被叶言学所说震惊。

叶言学体内一阵躁动，几乎呕吐出来，他下意识捂住嘴，那日溺水前，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看到的那座仿佛插入地心的巨大神像，突然无比地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