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整理

尽，甚至化学式的液体燃油助推都想到（储备中的烹饪物中确有几桶食品油），却怎样想都无切合实际的具体措施。

一筹莫展之余，我终于收心去做其它事情。我捡拾舱内杂物，把各样用不上的东西打包好暂时搁在减压区做扩充收纳。那里算是入户玄关，东西绑定放置妥善只要不影响进出与闸门启封就行（当然其实是隐患的）。其它需拾掇对象我都重新整理捆束好，逐一把它们牢牢固定住，我捆扎的用力再用力，牢固至就算遇上星崩也都不怕。

有时我也会调出计算机做简易视觉空间测试以及对平衡的认知纠正。因为超重或失重，以及体位改变，大脑会向颅顶上方或下方偏移。经过一段时期之后，负责处理感官协调的体觉皮质部位的脑灰质体积会出现改变。为防止这种退化由生理性转变为功能性，医学专家专门做了程式进行干预，以让神经元细胞找回秩序。另外，我也对自身的记忆进行观察，一旦近期流水式回顾出现方位混乱，例如：前后、顺序、逻辑关系等等，就要有针对性训练去介入调整。譬如需要找一些制造作工序做为锚点去理顺，最典型的可以想象式制衣：以丝线勾出布料、测量、画线、剪裁、缝纫、刺绣、纽扣、锁边、试衣调整…越详细越好，细节到每一笔针脚最好。只不过我往往刚想到一半就给放弃掉，还是继续动手整理日常更实际些。

于是我又到处去刨些杂碎物与该打包的东西出来，也一并清点理顺、列清单做册子，干得汗水涔涔。总算多收拾出航天包三个并捆扎排列成坐区，这下整个空间敞亮起来，也多出能落坐的位置来。令我惊喜的是，从某个长长的箱子里头竟还翻出一副完整的天文镜套件，虽然是入门级别可也算配件齐全、像模象样。外面的深空如眼眸浸入了墨漆罐当中，把一切惊诧的细节都隐藏没了，可我早就想远眺一番。二话不说，我急忙组装好，先拿它对准火星。天文镜带补偿追踪仪和智能化合成系统，从运转方位的某个瞬间捕捉到的影像经多次叠加后自动算出影像，再投射到屏幕上还能进一步插值放大。我见到火星系似乎未有明显异常，至少看着安详，这暗示使我略略宽心。我又想弄它出舱去，这样角度范围会扩宽，可是镜筒太长太沉，再想想不安定环境下操作天文镜也不大现实，因此打消舱外安装的念头，等重力恢复些了再说。于是这样那样的事情打发以后，超重环境里几乎每天都能累到腰腿酸疼，但可算是把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了。

如此忙碌十天过后，伤口也基本愈合了。我偶然看到重力表显示值为1.78G，较几天之前明显降低，忽然吃了一惊。其实这数值每天都有在波动着，只是我并没太在意到，因为即便是牛顿水桶也都不能说绝对性完全静止，何况运行中的物体呢。但几天下来的结果出人意料——数值掉落一个阶位可以算是确定有具体的意义，其间隐藏我所未知的干预因素。我透过舷窗看外景，取了两颗恒星测算了角速度，的的确确是降低了。是由于外部原因还是系统内的原因呢？我决定把它找到，看看有无扭转当前窘境的机会。这里是地球与火星间的深空旷野，几乎不可能有大质量让航舱改变运行的天体，因此排查重点我着眼于已损毁的舰船内因上。

我在脑中一寸寸筛过从前勘察过的那些部位（有点懊恼为何当时忘记开摄像），认定了重点部位应当还是在轴心。因为除此以外的其它结构皆是连接运转的刚性构造，故而我把转轴部位定为问题的关键。先前天文寻星时我已察觉舰身整体有着小幅度摆动，于是考虑偏心后的动能迁移视为造成摇摆的最大因子。既然有了想法，我一刻也坐不住，再一次跑外出舱。我重新攀爬到轴心处，果然发现轴承的巨大密封法兰圈已经出现侧裂泄露。再测做温检查，确认轴承局部温度已明显增加。不难推测出，因质量失衡引起的偏心摆已经损害到旋转头模块。根据上一代宇航器的技术水准与工艺原理，我分析原因出在其内衬的非一体式碳纳米聚合体涂层垫，该层在磨损中逐步殆尽，而后滚柱随其报废导致出偏。届时的结局将会是：旋转轮将卡顿停摆，会让整个舰体以该转向被旋动舱拖带着生出额外自旋量，具体转速数值将由整艘舰体的总体质量决定，类同于星与星之间的潮汐锁定原理。根据这样的分析结论，我眼前陡然一亮，意识到只要旋转速度降低到一定程度，G力将跟着显著减弱。当平衡达到1个G时，如果能想办法延长旋臂半径到更大范围，就将拓出新的增长平衡，那样的话就有可能维持在1G左右的重力指标。目前的困难是无法得知舰船的整体质量，导致最终转速及需要延伸的臂长度难以被精确算出。同时还有，磨损消耗的能量丧失也较难估测，若是轴转在短时间能够卡死，总体动能损失或者较少；若经历时间较长，那么做为热量转化而丧失的动量部分就过多了，那一个不慎又将造成失重。

我找了个折中的方案，静待旋转的角速度下降，在这期间尽快找到延伸悬臂的办法做出预筹备。一旦重力值开始低于1G力时，就逐步放开臂长度去维持。至于那最终平衡的结果会是多少，那就自求多福吧（根据体积质量比目测，估计不会太高。显而易见，这举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