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别离

这声叫地清脆，稚嫩的音色传进林溯的耳朵里，他手上从蒸笼里拿出的糕点在嘴边顿住了。

原来他身前一团漆黑的不是别的小东西啊……

宁楠清十分满意地捧着盘桂花糕，同林溯坐在了后厨前的石阶上。

他们眼前的月亮圆圆的，看着正堂的灯火，四周寂静无声，总觉得盘中的糕点也应该是圆圆的。

宁楠清吃得并不高兴，他娘从不会让他吃不合时宜的东西，要么就饿着。

“大哥哥，京城是没有月饼吗？”宁楠清偏过头，看了一会儿林溯，才问。

林溯倒是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桂花糕，听到这话不免被呛了一句，看过今夜的月亮才记起原来到了八月十五，确实该吃月饼，于是回道：“怎么会没有呢。”

宁楠清垂下眉眼，仿佛是林溯的这句回答验证了一个令他失望的事实，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了出来。

林溯见他一边小口咬着桂花糕，一边掉泪珠的，便挪动身体，向他靠近：“楠清，我可以这么唤你吗？”

林溯早早打听到了这位宁府少爷的名讳。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宁楠清眨眨他那无辜的眼。

“林溯，但我更喜欢听你叫哥哥。”

“哥哥，林溯哥哥！”宁楠清好像是学到了一个新词一般，不厌其烦地，一字一顿地读着。

直到把林溯逗得乐开了花。眉眼弯弯，十分好看，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笑意。

他随即掩盖住笑，却在面对宁楠清时掩盖不住上扬的嘴角，从怀中掏出一抹手帕，轻轻拂去宁楠清的眼泪，又将手帕摊放在他手上。

宁楠清惊奇地发现，手帕上被精致绣上的金桂。

林溯指着金桂说到：“京城不仅有月饼呢，街上还会摆成灯市。小时候每逢灯市我都会跟着我娘去灯市买糕点，我娘做得最好吃的就是桂花糕，这帕子上的苏绣也是他的手艺。”

“在我的印象里，他什么都会。小时候也特别希望能成为像她一样的人，但现在我什么都不会……”林溯不免感慨，同时他在观察宁楠清看帕子的眼神，那种孩童眼里藏不住的好奇与喜欢。

“若我如今将这手帕赠予你，希望楠清以后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你会替我好好保管吗？”

宁楠清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他的喜悦，向宁楠清道着谢，如获珍宝般将它轻轻安放入怀。

“那我不哭了，”宁楠清用手擦干临近坠落的泪水“我能经常找哥哥玩吗？”

林溯顿住，思索了一番刚想拒绝却又见宁楠清泛红的眼眶，才心软。伸手去摸宁楠清的脑袋，答应了下来：“那好，不过辰时我通常独自清静，选其他时辰找我，我便都在。”

宁楠清如捣蒜般点着头，好像不管林溯说什么他都答应着。

自宁楠清认识了林溯，就着约定常常瞒着陈夫人来找他，尽管有时候会被陈夫人发现挨一顿打骂，但却使他更渴望去林溯那寻求安慰了。

林溯不像陈夫人那样偏激，不像宁芙堤那样对他冷漠，而是轻声细语的，语重心长的。

不会嫌林溯唠叨，因为他本身话就不多，不会嫌林溯沉默，因为他愿意和他说话。

或许林溯是那个恰好的人，在如今宁楠清的眼里他是极好的。

熟络起来了，还在一起玩蹴鞠，林溯也会教他下棋，不过宁楠清最爱的还是在地上找根长细适中的枯枝，学着林溯给他的剑术图集做招式动作。

宁楠清莫名地对剑术着迷，林溯偶然会拿来许多书籍给宁楠清研究。再偶然就是宁楠清得了盘桂花糕，便火急火燎地跑来分享。

这天，宁楠清在客人面前舞了回剑陈夫人就奖励了她一盘桂花糕，这可是学着林溯新给的一本招式图舞出来的，实在是高兴到了极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腿上又忍不住蹦哒起来朝林溯的住所走。

这里一如既往的清静，宁楠清走近却听见微掩的门内传出一阵阵带着哭腔的喘息声。

或许是在哭吧，里面掺杂的情绪太多，宁楠清听不出来，但他认定这是林溯。

他的脚迟迟迈不上台阶，心脏跳动地越发迅速，令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手却在不停地颤，忘记了呼吸，开始变得头昏脑胀，面色红晕，桂花糕也因此全都洒落在了地上。

宁楠清才反应过来：“如今是辰时……我不该来的。”

宁楠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走开了，林溯的声音难得让他心慌，鬼使神差般对林溯有了心理上的疏离。

宁楠清不甘心，林溯怎么会舍得骗他呢？翌日便特地选在辰时来找林溯。

他呆望着那扇近在咫尺的门，心中生起胆怯，他不知要怎样开口询问，或许他们之间不该用严肃的词，但年龄与身份的种种隔阂难免让宁楠清觉得不该不听话去选择亲近他。

思来想去，宁楠清并没有进去，因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