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话

待元衡走后，我枕着粗麻枕头，盖着厚重的棉絮被，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说这般恶劣的环境我睡不习惯，而是刚刚元衡的种种反应，如同烙印在我的心头一般，叫我难以入眠。

原书中所描绘的世界似乎不到这个世界的万分之一，还有太多太多未知静待自己发掘，甚至就连原身的沈如歌，自己对她的了解也不过尔尔。

至于元衡，他身上的谜团也就更大了。

原书中的元衡虽说容貌绝世，文韬武略，可他的存在仅仅是为了给男主的宏图霸业做点缀而已，书中再怎么描写永宁王如何骁勇善战，英明神武，也不过只是为了衬托战胜他的云骁又有多雄伟罢了。

虽然，在我的眼里，要依靠女人来传递情报的云骁，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罢了。

我曾经只是个读者，元衡在我眼中的形象，不过是个衬托男主的绿叶配角罢了，关于他的个人故事，原书自然不会费任何笔墨去描写。

可如今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与元衡有了太多原书中并没有的交集，宛若两条平行线在自己的这个时空赫然相交了一般，令自己手足无措。

原书中，元衡总是有意无意的纵容沈如歌，甚至在沈如歌犯下足以扭转战场局势，可以致她于死罪的滔天罪行后，元衡对她也不过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那时的自己就颇感诧异。

直到现在，自己经历了这么些事，我才逐渐发现，元衡对于自己，的确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似乎他与沈如歌，很早很早之前就被某种事物所联系上了一般。

是他们的身世吗？

我不得而知。

想来想去，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过了半个时辰，我似是泄了气一般，干脆披上外衣，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踏着草鞋向屋外走去。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屋外的夜色星月交辉，我刚一出门，就见到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正背对着我站在檐下，不见神情。

元衡似是听到我的脚步声，蓦然回头，先是微微一怔，后转而浅浅笑道：“王妃，怎么是你。”

“忽然换了个地方，妾身难以入眠，遂出来欣赏几分夜景，”我直言道，眼里闪动着几分狡黠的神情，“没想到世子也在此处，真是幸会。”

元衡听见我的说辞，忽而带着几分打趣意味道：“这山中荒无人烟，哪比得上宫中园林那般美轮美奂，王妃若想看些山村风景，恐怕只能失望了。”

闻元衡此言，我倒是毫不遮掩道：“妾身实在是难以入眠，就不能出来随便走走吗，反正很快便要到卯时，届时我们二人便要启程。”

元衡见我执意，倒也未有阻拦，而是轻微往一旁挪了几步，让出檐下一片空地，转身对我道：“王妃，请。”

我也并未推脱，而是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的身侧。

“王妃，那日监听我们谈话的小太监，你还记得吗？”元衡忽然发问，第一句话便提到了我们初见那日那个偷听的小太监。

我有些迟疑，随后点了点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快忘了这些琐碎事情。反正后来我和元衡私下密会的事也未传出，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见我回应，元衡复说道：“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他的口中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王妃是否有兴趣？”

“世子请说。”虽说这件事并未带给我太多的影响，也未给我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但对于其背后的因果，我还是存了点探究的兴趣。

元衡见我来了兴致，便娓娓道来：“那个小太监看着胆小，但却是个忠心的，我花了好些时日，他都缄口不言，直到我说我调了内务府的档案，如若流出，只会对你的主子不利，他才一五一十全盘脱出。”

“王妃大抵是猜不到，他背后的主子是谁。”元衡不经意间瞥了我一眼，随后淡然道。

“是谁？”不知为何，听元衡这般谈吐，我心中隐隐猜到他幕后之人大概不简单。

元衡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缓然道：“他的主子，是宁妃。”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自主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她？”

虽说是宁妃也是在我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原书中她就曾对沈家落井下石过，可如今离沈家倒台还早，她就已经早早地布置好人手来打探自己吗？

元衡见我惊诧，以为我是不愿相信自己的亲姐姐会做出这种事迹来，忽又解释道：“王妃，我知道宁妃是你的亲姐姐，这种事情会令你难以接受。但这件事，在我看来，应该不是宁妃幕后主使，而是那个小太监一意孤行罢了。”

“为何这么说？”我立刻问道。

元衡深吸一口气，接着复述道：“宁妃此人，我在宫中接触并不多，但我可以保证，她不是什么心怀叵测之人。”

元衡此言不虚，原书中也曾提及过，宁妃沈如音此人无论是入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