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诉冤

说完，太后扫了一眼云骁与顾婉柔的坐席，缓缓道：“何况，你居然还敢坐在正室的位置上，让堂堂齐王妃与臣妇同席，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婉柔听到太后的怒斥，瞬间不敢再还嘴。她只好跪伏在地上，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齐王妃，”太后此刻却突然提到了我的名字，“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我心头一怔，这番好戏终于轮到我上场了。众人的目光瞬间凝聚于我一身，各色眼光向我投来，似乎在等待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我攥紧双拳，起身翩然离席来到云骁与顾婉柔身旁，缓缓行礼后，我低头道：“臣妇想为顾妹妹求情。”

太后闻言，只是轻轻将手上的茶盏放于一旁，堂中四下无声，此刻只闻得清脆的陶瓷撞击声。

太后此刻已然站在了我的立场上训斥了顾婉柔，而我却贸然替顾婉柔求情，此举未免太过荒唐。

堂上众人此刻心中议论纷纷，不止是我太心善到了愚蠢的地步，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顾氏身为侧室，往日里多有冒犯你的举动，齐王妃，你难道不介意？”太后开口淡淡问道。

“臣妇身为齐王殿下的妻子，夫为妻纲，殿下偏爱顾妹妹，臣妇不敢有怨言。”我轻声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顾策有罪，可你今日却为他求情，又是为何？”忽然，许久不说话的睿文帝开口问道。

我面上平静，无半分波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臣妇并不是为了顾尚书求情，而是为了顾妹妹求情。”

睿文帝藏在冠冕流苏后的脸似乎有了动静，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你接着说。”

“臣妇深知顾尚书有罪在身，但顾尚书落罪之时，顾妹妹已是待嫁之身，臣妇拙见 此案不该牵连到顾妹妹。”

“其次，”我缓了口气，“顾妹妹身为殿下侧妃，若顾妹妹的母家有所闪失，那么，恐怕殿下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睿文帝的手指在桌上轻敲几下，“你今日所举，其实是在为齐王求情。”

我又一拜，道：“臣妇久居内阁，自知无法为殿下在朝政上分忧解难。”

“但，”我话锋一转，“作为后宅女子，顾妹妹即是殿下心爱之人，那我身为妻子，也应当护好顾妹妹，况且，臣妇也不希望后宅之事牵连到殿下。”

我措辞严谨，情绪诚恳，在场之人恐怕真的以为我此刻正是心心念念为了云骁所想。

睿文帝闻言，许久无声。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道：“骁儿可真是娶了位好妻子。”

我此刻才放下心来。

睿文帝此言，无疑是对我的认可。

我行礼道：“陛下谬赞，臣妇不过是尽了妻子该有的责任罢了。”

“傻孩子，这还谦虚什么，”一旁的太后忽然笑道，“皇上夸你，你应着就是的了。”

“有你这样的好妻子，可真是骁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随后，太后话锋一转，对云骁说道：“骁儿，你可知罪。”

云骁闻言，赶忙低头道：“儿孙不知，还请皇祖母明言。”

“骁儿，你娶了个这样的好妻子，却不懂得珍惜，这就是你的罪过。”太后的声音不紧不慢，传遍了整个宴席。

“而且，你居然还纵容你的侧室，苛待你的妻子，”太后斥责道，“你自己看过没有，你的侧室打扮得如此艳丽，而你的妻子穿着却不过尔尔，头上连根金簪都没有。”

“若叫旁人看了，怕是会闹出笑话。”

“是，”云骁语气变缓，“儿孙知错……”

其实顾婉柔的打扮远算不上有多艳丽，只不过在自己过于素净的衬托下，才显得过分罢了。

“还有，”太后扫了我和顾婉柔一眼，目光犀利，“哀家以后不想再见到，这般苛待妻子，连件好衣服都没得穿的事。”

“哀家不知，自己现在说的话可还管用，”太后闭上眼，说道，“但哀家日后在宫中，不想再听到齐王偏爱侧妃，苛待正室之言。”

“往后，齐王妃的衣食待遇必须得和京中其他皇妃一般，不得有误。至少，每年宫中所发放的丝绸锦缎，得先送给齐王妃过目。”

“若是有误，”太后看向云骁，“哀家唯你是问。”

“是……儿孙遵旨。”云骁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至于她，哀家的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太后扫了眼顾婉柔，“日后，哀家不想在宫中见到她。”

此言，无非断了顾婉柔日后随命妇一同进宫觐见太后的可能。

顾婉柔听到太后的说辞，差点又要昏倒在地。可这次，云骁却没有扶她。

我冷眼看向云骁，今日此举，无疑是再度打压了他在众人口中的声望，毕竟，娶了一个罪臣之女，还苛待丞相府千金。

往后，还有谁敢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