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穆然的打算

李穆然正在纠结如何开口，却没想到杨默宁竟然直接认出她来。

“原来宁宁姐你还认识我呀。”李穆然笑了笑，没有了儿时的天真烂漫，距离之外是清冷，距离之内却是彷徨与悲伤。

杨默宁看见女孩犹疑的神色，一手覆上了女孩交握在桌面的双手，一手将女孩额边的碎发别至耳后。

没有了对李穆时的疾声厉色，她缓和了声音对李穆然说道：“你和你哥哥是姐姐看着长大的孩子，但这十多年没见，确实变化也不小。”

“是了，我们真的是变化不小，但宁宁姐给人的感觉还一如当年。”杨默宁话音未断，李穆然直接接上话来。

杨默宁听了李穆然的话，笑着打了两下李穆然放在桌面上的手，假做怅惘地说道：“我们然然真的是和姐姐生疏了，现在也不相信姐姐了。”

几句话瓦解了多年不见的生疏，李穆然拉长音调撒娇般叫了声：“姐~”

杨默宁喝了口面前的咖啡，“然然，你这费尽心思地把你哥送到姐姐眼前，是不是有什么要说？”

李穆然也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坚果的香气使她逐渐放松下来，她笃定地说道：“姐，你和我哥见过了吧。”

杨默宁点了点头，“本来还不敢确定，结果你哥说他叫李穆然，我才知道你竟然成了我的学生。”

李穆然此时也放开了自己，有了些小时候的模样。

她俏皮地回道：“还是宁宁姐跟我们生疏了，我可是一看到老师的名字就想起了你，一见到你我就认出你来了。我猜你肯定是知道了哥哥，今天才能认出我。”

看着李穆然这副锋芒毕露的样子，杨默宁点了点桌面，不置可否地回道：“还得是你，然然同志，嘴上吃不了一点亏。”

李穆然扬了扬头，宣扬着自己的胜利，但又很快正色说道：“宁宁姐，从确定是你开始我就在犹豫，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咱们还能有着怎样的联系。”

杨默宁双手支在桌上，撑着头，随意的动作间，面色带着几分郑重。

李穆然带着些思索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有我哥的问题。但他自从你离开以后，他根本就没有再直面这些问题的能力。”

李穆然回想着曾经和现在的种种，逐渐红了眼眶，但她还是带着镇定哀求道：“宁宁姐，当年只有你能让他走出来，这次，你再帮帮他好不好。”

杨默宁想过父亲的死可能会给李穆时造成一定的阴影，但她却从未想过会严重到让李穆然都慌神至此。

杨默宁面色凝重地回道：“当年的事与穆时无关，然然你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当年最开始见到穆时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他究竟怎么了，什么叫做他没有直面当年问题的能力。”

她越说语气越是急促，回忆涌上心头，直觉中的不安积累到今天，像是引燃的火线到了爆炸的临界点。

一部手机被推到杨默宁面前，“这些年我哥的病情时好时坏，连医生也找不到他病情的开关。

我哥上周替我上过课以后回家就成了这个样子，当时我就觉得我赌对了，这个开关应该是你。”

空荡的屋子，死寂的青年，若不是墙上播放的电影，这可能会让人觉得这是个静态的装饰画。

画面里，李穆时几乎一动不动，就连太阳下落的动作，在这倍速过的视频里，都比李穆时的动作明显得多。

视频的角度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似乎是被这世界隔绝在外，但他抱紧自己的动作，又好像是他自己决然的与世界断联。

此刻的杨默宁有些后悔，后悔那天在白家小院不该对李穆时那般步步逼迫。

她只想着重病要下猛药，像是一个无能的中医，忽视了病人的身体情况。

仅仅只是见过一面，李穆时就像是被魔鬼偷走了灵魂。

杨默宁无法想象，那晚的对话之后，李穆时要该如何承受，强迫的释然，会不会变成一根利刺，掺杂在血肉模糊的伤口里，难以忍受，更加难以拔出。

没等视频放完，杨默宁忍不住开口："他，他是不是有精神问题，从小就有是不是？"

“是，解离症，病发时会丧失自我感、现实感，甚至表现出多重人格并导致记忆混乱。”

李穆然顿了顿，接着说道：“医生说根源可能是童年创伤，可他明明都快好了，却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李穆然将这一切倾诉出来，却没有一丝的解脱，当巨石压在心口，呼吸都成了困难。

杨默宁转头跟路过的店员要了两杯冰水，热饮只适合温暖躯体的僵硬，而他们现在需要冰镇使自己变得麻木而冷静。

“其实他原本不至于发展到这个阶段，可他偏偏去做了音乐剧演员，和……”李穆然欲言又止。

杨默宁故作轻松地接道：“和我爸一样是吗？”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