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他

电话的声音，“哥，怎么样，老师没点名吧？”电话里传出的女声透着几分清冷的意味。

“点名？点名倒是没有。”李穆时背靠着挂在墙上的镜子，懒洋洋地回道，“但是老师发现了李穆然同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做了个变性手术。”

电话对面的女子听完瞬间破功，一连串地尖叫顺着手机扬声器冲进耳朵，李穆时苦笑着拿远了手机。

“李穆时同志！老师没点名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你帮我解释了没有？”李穆然怒吼道。

“这个……”李穆时迟疑了一下，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果断地选择了保全自己。

他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避重就轻地答道：“你们老师说了，只想听你亲自解释，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李穆时话音一顿，他忽然站正，端起了哥哥的架子劝慰道：“小然，哥哥也很想帮你。

但是自己做的选择，你也要学会承担后果，跟老师好好解释一下，老师会原谅你的。”

对面顿时透出李穆然隐隐欲泣的声音：“哥哥，你真好，你是我人生路上最亲近的导师，谢谢你哥哥！”

话音未落，她瞬间变了语气，愈发暴怒地吼道“李穆时，你别在这儿给我展示你拙劣的演技，肯定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李穆时抓住停顿打断了李穆然，“你要相信我，哥哥是为了你好的，小然。”

然后他加快语速接了一句“你们老师让你下节课做一个关于罪刑法定的课堂展示，别忘了啊。”

他赶紧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小然现在真是越来越活泼了。”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些爷爷看孙女长大了的欣慰。

李穆时摇了摇头，却又忽然神色一变，他眉头紧皱着握实了拳头，狠狠地在仅着衬衫的肩膀上锤了几拳。

“李穆时啊李穆时，让你皮，又把小然惹生气了吧！”

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头颈一歪然后回正，这里力度可见一斑，“你让小然怎么跟老师解释，怎么面对同学呀，嗯？”

李穆时愣了下，转过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演技不错不是吗？”他勾了勾唇角，然后弧度逐渐下沉，一双棕色的瞳仁也逐渐失了神采。

李穆时似是累极了，顺着沙发的边沿滑落，跌倒在灰色的瓷砖上，冷硬的触感和顿顿的痛意顺着躯体弥散，他像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抱着双腿定定地看着，只有墙面上的投影如往常一般循环着不知放了多少遍的电影，

傍晚，没有开灯，落日的余晖映照进房间，影影绰绰，了了几件家具没有太多生活的气息，在这片橙红色的光影下更添了些落寞。

对面的屏幕上两个流浪汉依然在交谈，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

“咱们走吧！”

“不，不能走，我们要等待戈多。”

戈多迟迟未来，李穆然却已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