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卢山雨道：“爸妈，我觉得你们可以看看电视和电影里的人是怎么穿的。那里面的人长得好看，穿的也好看。现在大家都爱看电视电影，如果看到街上有卖类似的衣服，应该会买的。”

卢山雪听完就夸道：“好主意！哥，你这个主意真不错！”

“是吧~”卢山雨嘚瑟地扬起了脑袋，“像那种衣领又大又尖的上衣，裤腿很大的裤子，噢，还有肩膀这里高高的外套，看起来就很吸引人。”

卢山雪简直要刮目相看了。她哥说的这些，不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非常流行的V领上衣、喇叭裤和垫肩西装外套吗？

“还有！”卢山雨越说越起劲，“那种黑黑的、很大的眼镜，戴在脸上可太帅了！爸，你不用帮我带玩具了，帮我带一副这样的眼镜吧？”

“行。”卢仲贤爽快地答应了。

“老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卢广义问道。

卢仲贤道：“爹，我打算等栽完晚稻的秧苗再去。”

卢广义摆摆手，“用不着，栽秧有我和你妈就行。”

卢仲贤却不答应，“10来亩的田，只靠你们两个，那多累人？我们做生意，不差这十来天的时间。”

江秀泽也道：“对啊，爹，万一误了农时，可就不好了。大家一起栽，很快就能弄完。”

“也好。”

对于农村人来说，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也最忙碌的时候，莫过于“双抢”了。农民抢着时间收早稻，再抢着时间种晚稻。这段时间偏偏气温最高，既潮湿又闷热，大人和小孩都顶着暑热从早忙到晚。

卢家分工明确，大人负责犁田插秧，小孩负责晒稻谷，往田里送饭送水。就这样忙活了半个来月，早稻的谷子都晒干了，被收进了仓房，晚稻的秧苗也种了下去。

卢山雪摸着手上新长出来的茧子，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一天到晚没有停歇的苦日子总算结束了。

而卢仲贤和江秀泽，也即将踏上前往羊城的火车。

晚饭过后，程桂兰从一口木箱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卢仲贤，说：“这个你们带着。”

“这是？”卢仲贤心里已有了揣测。

他打开外面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层手绢，再打开手绢，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钱，各种面额的都有，最大的是10元大团结。

程桂兰笑道：“这是我和你爹攒下来的一些钱，你们带上。”

“妈，这钱我们不能要。您留着吧，买些好吃的，别太俭省了。”卢仲贤说着要把钱推回去，被程桂兰摁住了手，“都说穷家富路，这出门在外啊，身上多带点钱才好。你们就先拿着，要是没用上，回来后再给回我，也是一样的。”

卢仲贤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这些钱，不知道他爹妈攒了多久……

江秀泽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这是爹妈的一番心意，我们就先收着。等挣了钱，我们加倍还嘛。”

程桂兰嗔了一句，“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你们啊，只管拿去用！”

“哎！”卢仲贤应了，将钱妥帖地收拢放好。

“对了。”程桂兰又提醒了一句，“这钱啊，千万得放好。听说火车上很多扒手，扒包扒衣兜可在行了。”

说到这个，江秀泽忍不住开始告状，“妈，这您得好好说说仲贤。我说在他内裤里边缝个口袋，把钱装进去，他还嫌丢人，不肯呢。”

程桂兰皱着眉说：“这有什么丢人的？秀泽你这个法子很好，就这么办。”

卢仲贤试图挣扎，“妈，这……不用吧？”

程桂兰训道：“怎么不用？听说那些扒手都是一伙的，你一个不留神，钱就被扒走了。听秀泽的，就把钱缝在内裤里边，这样子最稳妥。”

卢广义也道：“就这样办。”

卢仲贤只好投降，“好吧。”

第二天一早，卢仲贤穿着一条极具压迫感的内裤，拎着一个尼龙行李袋，和江秀泽一起踏上了前往星子县的班车。他们先坐到县城的客运中心，从客运中心转车去江阳市火车站，搭乘南下羊城的火车。

迎着蓬勃的朝阳，卢仲贤的心里澎湃着万丈豪情。他看向身旁的江秀泽，发现她的脸上也洋溢着别样的光彩。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向往。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将他们带向远大的未来。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