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篇（六）

她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因为开枪的时候离得近。但她并不避讳这些。那时的她依旧留着长发，并且直到离开，这一点也未曾改变。因为她说过，这是为了二姨而留下的。

她接过了那朵花，顺手别在了耳边。她对着我笑了笑和我一起坐在天台聊天。

脚下就是为了摆放盆栽而砌的台阶，头顶头顶是难得的，有着为数不多的几朵云的天空。

她说，这边的晴天少，但好在可以看日出。

远处的电线上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鸟雀，风吹起了围绕在身边的绿植落下的叶子，深绿色的，枯褐色的，也有被她随手丢到风中的浅青色的。

那些叶子从我的眼前飞走。

风吹在了我和她的脸上，也吹在了我和她的身上，吹动着身边的绿植的叶子，摇动显露出了几朵掩藏在绿叶之间的花苞。

吹到空中，吹散了阴沉的味道，也吹淡了天台外面的声音和喧嚣。

我和她坐在一看着，一大一小的两具身躯靠在一起。

我靠在她的身上，手牵着她的衣角，听着她讲述着一些和曾经她讲的故事不一样的事情。

洗完头后顺手往她的头发上别上一朵花的二姨，在狭窄的屋檐下用同样瘦弱的身躯给她挡雨的表哥，讲和自己的几个手下兴致来了梳妆打扮到一半又匆匆跑出去打架的事情，讲深夜里看星星时听到的旁人的故事。

她讲了很久，我们在天台坐了很久。天很蓝，很远，地很广，很阔，风很宁静，那个笑颜，我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