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11）

一黑一白，两者相互持平的速度，透着十足的古怪。

黑影只要一伸手，就能轻易抓住程兮。

程兮脸色紧绷，脚下不停，肺部疼地好似要炸开一样。

程兮大口喘气，为什么黑影总能在她之前，出现在她想跑进的小道里。

黑影闪身出现，三次了，她都差点扑了进去。

只有她立马改变方向，黑影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悠哉地跟在她身后，戏耍似的看着她拼命奔跑。

甚至飘浮起来，凑近她的耳朵，嘲笑道：“太慢了……”

程兮已经快要到达身体的极限了，听到苍老阴戾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

程兮思绪微闪，攒着一口气，脚下的步子又快了些。

黑影趴在程兮肩头，“桀桀桀”笑着，利爪缠进飞扬的乌发里。

“你要去村口的杨柳树下，对吗？”

程兮一惊，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

杨柳树是她唯一的活路，被黑影道破后，她逃不了了！

黑影用力拧住黑爪上的乌发，程兮头皮被拽得生疼，不得已停下。

程兮无力靠着杏树粗粝的树皮，四肢泛起如潮的刺痛，身体瘫软成一团。

黑影忽地张开大嘴，狰狞着咬上她的脖颈——

尖锐的刺痛如同千万根钢针一样扎进身体，溅出的血液鲜甜，是恶鬼最好的引诱剂。

程兮脸上血色尽失，身体骤然从高处悬崖落空，剧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几乎停滞。

程兮身体一颤，忽地回神。

烛光昏暗，梁下的几位老人还在低声说话，程兮浑身汗湿，心跳声在耳边如同敲鼓打锣。

是幻象。

程兮握紧掌心的杨柳叶，再度对上镜面。

后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程兮无声退下，跃下地时，忽地心里一跳：村长瞪大的眼睛闭上了。

程兮没在犹豫，落地便开始快速奔跑。

她回到祠堂时，身后静悄悄的，粘稠的空气缓慢涌动着，扩散成鬼怪云雾，凝结成花枝人形。

程兮来不及清洗满身灰尘，大步回到石洞，调整凌乱的气息。

黑云成质，树影长指。

村里如常寂静，彧君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