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5）

牧童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油纸袋，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怒气。

见到来人，许姨猛地收回手，双眸尽是惊讶与后怕，“尊、尊使大人？”

程兮目光探究，尊使吗？

牧童冷着小脸上前，看清程兮红通通的眼睛周围后，咬牙切齿道：“你在做什么？！”

程兮被怒吼声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后退一步，白着脸道歉：“对不起……”

牧童一愣，急忙拉住程兮的手，焦急解释道：“姐姐我不是说你，你不要害怕……”

牧童拉住程兮的手，敏锐地察觉到姐姐手腕微微发抖，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痛色。

牧童感到不对劲，呼吸一轻，紧紧盯着那截发抖的手腕，眼底划过一丝懊悔。

他不该离开姐姐的。

小手缓缓掀开暖白衣袖，衣服上推，红紫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白嫩的手腕上，狰狞可怖，怒斥着牧童的失职。

牧童紧紧握着拳头，盯着许姨的目光里一片死气。

姐姐的状态不太好，牧童只好先将杀意的目光收回来。

他心疼地将冒着热气的点心，新鲜的瓜果放在程兮怀里，“姐姐，是她做的吗？”

程兮接过沉甸甸的油纸袋，热气缠绕，她的掌心一暖。

她低下头，似乎在害怕什么，小声道：“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许姨警告过她不能乱说话，她不想被许姨掐骂，自然不会说真话。

牧童扫过许姨的手指，眼底又掀起一层杀意。

姐姐手指纤细，手腕上的指印粗大，与许姨粗糙的手指掐好对应上。

牧童沉默了一会，缓慢地解下腰间的杨柳青，递到了程兮手中。

他的动作很慢，有些僵硬，像是迟暮的老人。

牧童看着杨柳枝，声音很轻，含着愧疚，“姐姐，对不起，我忙着去找吃的，忘记告诉他们你的身份，他们忌讳生人，才会欺负你，是我不好……你拿着这个，就算我不在，也没人敢对你不敬。”

程兮呆呆的看着杨柳枝，眼眶一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

见姐姐似乎想拒绝，牧童急忙道：“这个一点都不贵重，姐姐一定要收下，她能保护姐姐不受伤，如果姐姐觉得欠我人情，以后多陪我玩就好了。”

牧童说了许久，程兮才握紧杨柳枝，话未出口，忽地红了眼，“谢谢……”

许姨被冷落在一旁，心里满是凉意。

尊使对这个小姑娘很喜爱，想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许姨双腿发软，掐人的指尖冒着巨大的冷意。

小姑娘脑子不好，说不定会替她说几句好话蒙混过关，许姨眸光哀求地望着程兮。

程兮有所感应，缓缓侧目望着许姨，微微勾唇。

许姨猛地怔愣，似乎有一条阴冷的毒蛇缓缓爬上她的后背，吐出分叉的舌头，在她耳畔轻吟恶毒的咒语。

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程兮想找地方放下，走了两步忽地崴了脚，狼狈的跌倒在地，东西撒了一地。

牧童脸色一紧，“姐姐你怎么了？”

程兮双手撑地，摇头不语，神色脆弱。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腰部疼痛无力，忽地跌回去，额头上冷汗涔涔。

牧童急的满头大汗，他怕弄伤程兮，双手顿在半空中，不敢去扶。

终于，在程兮第三次跌回去时，牧童惊声道：“姐姐，你腰怎么了？”

程兮怔了一下，继续摇头。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许姨一眼，又害怕地收回视线。

牧童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顿时了然。

他急忙将程兮扶起来，坐到台阶上休息。

牧童蹲在程兮面前，眼睛湿漉漉的，“姐姐，能告诉我她怎么欺负你吗？”

“我会十倍百倍的帮你还回去。”牧童童真的脸上划过一丝阴狠。

程兮垂眸，彧君为她绾的发髻乱了，白洁的额头上掉下几缕散发，模样狼狈。

她在快穿局多年，早已没有了年龄记忆，不过她始终保持着十九岁的模样，青春美好。

她攥着自己的衣裙，缓缓摇头，脸庞上蓦然划下两行清泪，声音沙哑：“没人欺负我……”

牧童没有追问，只是掏出一瓶黑色的药，动作温柔地涂在程兮手腕上。

“姐姐，这个能很快清除淤青，效果极好，你是女孩子，千万不能留下不好看的印记。”黑色的药膏涂成一个黑圈，牧童低头小心叮嘱。

程兮刚要开口，牧童眨了眨眼，调皮道：“哎呀，姐姐不用说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天有婚礼，姐姐想去看吗？”姐姐现在心情不好，去走走也好。

牧童说了许多欢快的事，程兮被他的快乐感染，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好，我们去参观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