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4）

“兮兮，醒了吗？”彧君身着大红喜服，轻声叩门。

杏花村的风俗与外界不同，她是新娘子，需要提前到祠堂，进行祭拜仪式后，得到鬼灵王的赐福后，由村长亲自送到许青家。

叩门后，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房里静悄悄的，隐隐透露出一丝不安。

掌心的红绳没有发出求救的信号，彧君眼神一深，忽地推门而入。

小榻上，程兮酣睡正浓。

见到人在，彧君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程兮被推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唔，姐姐？”

彧君无奈，上前将她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好，“村里阴凉，起床后记得穿好衣服。”

“……好。”程兮眼睛都睁不开，胡乱点头，迷糊回答。

彧君失笑，兮兮呆呆的，很可爱。

程兮睡的晕乎乎的，呆坐在梳妆台前，半梦半醒中，任由彧君为她绾发上妆。

梳洗打扮后，程兮彻底清醒了。

她坐在铜镜前，从镜中，定定地望着彧君身穿喜服的模样。

程兮目光贪婪眷恋，她还是第一次见姐姐穿婚服。

真好看。

忽地，门外来一道陌生的老妇催促声，“玉姑娘玉姑娘……可准备好了。”

村里举办婚礼，按照惯例，应当由她们几人为姑娘上妆。

不过姑娘说自己忙得过来，一直拒绝。

这日后便是村里一家人了，她们也不好再多说。

彧君红装上身，尊贵夺目。

她伸手推开门，温声道：“许姨，我好了，走吧。”

程兮笨拙地跟在彧君身后，礼貌地朝许姨问好，瞧着怯生生的。

大喜的日子，许姨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祠堂。

许姨无权进入祠堂，她将彧君送到门口便停下了，“接下来，要玉姑娘自己进去了。”

彧君微微点头，“劳烦许姨了。”

“今夜过后，你我便是一家人，玉姑娘不必客气。”

彧君浅笑，再次道谢后，挽着程兮的手一同进去。

“玉姑娘！她不能进去。”允许她在村里走动已经是破例了，祠堂神圣之地，外人怎么能随意涉足。

彧君脸色温和，语气商量道：“我妹妹为寻我误入村子，并无恶意，她生性纯良，听话乖巧，我一定好好看住她，不让她乱跑，还望许姨通融一下。”

许姨一脸为难，“玉姑娘，莫说是你妹妹了，哪怕是亲家今日来了，也是万万不能进的。”

“规矩是鬼灵王定下的，咱们遵守便是……”彧君看着温柔，性子却烈，许姨不敢出错，只得退步道：“今日大喜之日，姑娘若不放心妹妹在此地，我在这里守着，一直到姑娘出来，可好？”

彧君把视线投到程兮面上，她似乎很饿，偷偷咬了一块点心，像只温吞的小兔子。

“兮兮，你和许姨留在这里，好不好。”彧君靠近程兮，在许姨看不到的角落里，往她手里塞了东西。

程兮咽下点心，愉快地点点头，“好。”

彧君进去后，许姨一改方才的温柔，冷冰冰道：“你怎么进村的？”

程兮被许姨吓了一跳，点心当即噎在喉咙里，脸色憋得通红，双手在空中胡乱扑腾。

她用力捶了几下胸口才缓过来。

“姐姐不见了，我、我去找姐姐，眼前起来浓浓的大雾，我走着走着就进来了。”程兮小声回复，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热乎的糕点。

“找到姐姐后，就一直跟姐姐在一起，没去别的地方喔。”

程兮说话慢，许姨突然不耐烦，用力拍下程兮手里的糕点，厉声道：“胡说！”

“村里多年不见外人来，岂是你随意走动便能进来的。”

许姨用力攥紧程兮的手腕，脸色狠厉：“小姑娘，装疯卖傻可不能蒙混过关。”

程兮手腕刺痛，委屈的瘪着嘴。

姐姐给的糕点滚落在地，程兮眼圈红成一片，无助挣扎：“许姨……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姐……”

许姨狠狠拧了一把程兮腰间的细肉，“闭嘴！”

程兮疼的脸色发白，怕许姨生气，急忙抬手捂住嘴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小姑娘，玉姑娘出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要仔细掂量了。”许姨拧住她的软肉，低声威胁。

程兮听懂许姨的威胁，身体疼的颤栗。

她慌慌张张地把眼泪擦干，站在原地，僵硬地挤出一抹笑。

许姨厌恶地翻个白眼，“今夜过后，你就可以永远留在村里了。”

村里人极度排外，能让村里人安心并且允许的存在——只有作为养料的尸体。

程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