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舞动韶华

「他会来吗？」方意问。

元和安偏过头，笑容颇有些自信，明媚的很。她说「我觉得会。」

「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像是故意不依不饶般追问她。

她觉得他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有些傻里傻气的「方意我问你啊，假如我是你的心上人，你很爱很爱我。那我现在马上要嫁给别的人，你会出现吗？」

假如你是我的心上人？这句话，少年在寒风夜里细细想来，只觉得心间难受的紧儿。

「不不不，说错了，不能这么假设。这么说吧，心上人要嫁人，就算不抢新娘，也会想着默默地来看上一眼。」而元和安赌的就是卫大人心里把菲儿看的多重。

「我记得凤姐姐封妃的那日，你不是也默默地看了她许久嘛。」她打趣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不要否认，我可是一直看着你哦。」

「你看我，你一直看的不是沈大人吗？」方意不落下风，非要呛她。

天色渐晚，元和安把方意从自己房里推了出来，又无情的把门关上。她特意提醒了句方意，不要忘记她交待的事情。事情成不成，全看方小将军的钞能力，看他能否在明日晚间，把消息传遍整个琛州四方角落。

屋里点着炭盆，暖和的很。元和安借着房间里的灯笼，脑袋里飘悬着《相思月》的曲调，她把鞋子脱下，只穿着袜子踩到檀木的地板上，慢慢的构思练习，为《相思月》配了一曲舞蹈来。

☆

翌日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还未全部散尽。方意和元和安抬脚进入繁花阁内，只听见身边热热闹闹有人在说

「这位南方来的老板出手真是阔绰，听说今天包这繁花阁，就是为了给菲儿姑娘赎身，娶回去当大娘子。」

「是啊，请全城的人来繁花阁热闹热闹，还真是用心。」有人附和道。

「更用心的是，他瞒着菲儿姑娘，要给她一个三媒六聘，名正言顺的名分。」繁花阁的妈妈收了钱，嘴巴紧的很。

方意要娶菲儿的事，她一点都不知情。以为是方圆也就是元和安出了钱，才有了繁花阁这般精美的布置。她只当方小姐要一方美丽的舞台，与心上人舞一曲告别，请自己来伴奏。

元和安丢下方意，自己走去换衣服。她借用的是繁花阁原有的一袭淡黄色舞裙，装饰着流苏，旋转起来，恰似一轮圆月。腰间坠着一个铃铛，走起路来只叮啷叮啷的发响，就像对月长诉，终于有了回应，回应之后，只剩下长久的寂寥。

四周的灯光，繁花阁的妈妈遣人熄的暗些来。所有的光辉，聚集到大堂的圆台之上。只一瞬间，周围都安静下来，方意坐在最靠近中心的圆台的位置，瞧着舞台之上。

圆台之上，菲儿的琵琶前奏声响起，几乎勾引着所有人进入到她的乐声之中。房梁上，悬着一条白色的丝带，着黄色舞衣的元和安正坐在上面，脸上的面纱显着月亮的冷意，身上的铃铛作响。她的胳膊随着音乐舞动。

丝带慢慢坠落，月色落入凡尘。琵琶乐声进入高潮，她的舞姿更加柔美，一举一动，每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有人相思有人爱，是多么欢愉。

方意瞧着她，忽觉所有的光都落在她身，而他的视线却再也移不开了。

二楼之上，同样有一人，处于昏暗之处站立着，往楼下的圆台上看。目光所及之处，只随着她。眼神动容之处，只看得清她。她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能知道这便是她。

一舞动韶华，一舞颤君心。

「老师，您来了。」李越从一旁走进，行了一番礼节。

他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眸子依旧停留在圆台戴着面纱翩翩起舞的女子。她的脚步生花，音乐慢慢接近尾声，她的舞蹈也慢慢慢慢的从浓情蜜意的相思，让人觉得凄苦。

曲罢，舞罢。妈妈又遣人把灯点了起来。繁花阁的大堂，恢复了往日里的亮堂。二楼之上的那人，嘴角染上一抹浅笑，随着李越离开。

大堂里音乐声起，又恢复了往日里寻欢作乐的场景。元和安换下舞裙，与方意一起躲到暗处，静静的观察着菲儿姑娘的房间。

先是看见繁花阁的妈妈拿了一张赎身的契约走了进去，再次出来后。房间里不断的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和杯子花瓶破碎的声音。

李越的人马，同样躲在暗处。只待人一出现，便拿人。方意带着元和安偷偷的爬上屋顶，贴近了听。摔杯子和花瓶的声音消失了些，只觉得有些异样。

他撇下一片瓦片，透过一小块缝隙去看。不知何时房间里多上一人，和菲儿紧紧的抱在一起。李越的人要动，他挥了挥手，暂时按住他们。

房间里，菲儿柔弱的扑在卫辛的怀中，梨花带雨，小声抽泣。她带着哭泣的腔调「卫郎，菲儿今日就要与你诀别了。有人要赎我，妈妈已经同意了。」

他却要带她走，她不愿意。他的手搂上她的腰肢，她好像决绝一般，不再哭泣，把他的手挪下。

「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