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员工（过去）

在脑叶公司，正义职高的员工死亡率最高。

不只因为这类员工精于战斗，也往往因为他们会被无边的负罪感不断地折磨。

帕克是公司的资深员工，且在正义方面提升的非常快，这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主管的得力助手又多了一个。

工作，镇压，工作，镇压。

强大的实力使他有存活的资本，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拯救别人。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避免的。

今天下班的时候，走廊上已经堆满碎肉，大部分是文职的，少部分是员工的，可混在一起都分不清。

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

“……”帕克沉默着，坐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

“帕克？”X靠近他。

“是主管啊。”

“你的压力值已经达到了80%，应该休息一下了。”

“……”

帕克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不想休息，可这是规定，你不能把自己完全处于危险之下。”

“主管。”帕克苦笑着，“今天卡斯和艾米丽亚死了。”

“我知道。”主管回答，“还有土豆和玻璃渣。”

“我救不了他们。可我总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才是对的？”帕克用手埋着脸。“我知道主管你也尽力了。你又工作了多长时间，重来了几次？”

“每个人都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能活着？”

“帕克。”X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一定要怨恨什么，去恨我吧。”

“恨我的无所作为，恨我明明可以救他们，却拒绝伸出援手，恨我亲手缔造了这个地狱。”

“主管……？”

“这会让你好受些的。”X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去做你想做的，是吧，‘温厚的协助者’？”

“可你呢，你要就这样承受我的怨恨吗？”

“如果真的让员工们好受一些，也并无不可。况且无论怎么样，你们最后还是得听我的。”

“我是主管，就理应看好你们。”

勇气，谨慎，自律，正义，这是评判员工的三个主要标准。正义值高的员工往往会陷入某种道德困境，绝大部分人会因为无法承受负罪感和压力自杀，能活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先是莎莉，然后是佩斯，主管目送了一个又一个员工的死亡。然后他猛然发现，或许这些员工需要的仅仅是一个除了异想体以外的仇恨对象，一个可以仇恨的长期对象会大大减轻他们的负罪感。

他决定当这个坏人，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理应承受这一切。

如果这件事被Angela知道了，她一定会吵自己的，毕竟她可说过“员工不过是可以消耗的资源”这种话。

可是脸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回事呢。

·

“帕克应该还讨厌我吧？”X看着帕克的方向，摸摸下巴。

“是啊。”Malkuth也思索了一下，“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就特别厌恶主管了。”

帕克感觉到目光，突然回头，两人的视线对上了。

X自然地移开视线，可帕克不着痕迹地观察这个与正常人穿着不太相同的，让他感到有点熟悉的，看不清脸的人

不，或许不是感觉。

“Angela，Malkuth和……”帕克无比笃定地说，“主管。”

有这样一句话，一片羽毛不会因为自己的意志就脱离羽翼，离开公司的唯一方式只有“解雇”。

“阴魂不散。”

不过看起来X似乎不愿意搭理他，那么现在最好的就是这样安静地假装……

“马里察！梅森！帕克——咦？Angela，还有Malkuth部长，你们也在啊。”

互相没看见好了。

“温妮卡……”帕克扶额，从未觉得如此无语过。

“Malkuth？”梅森突然警觉，那种胃痛的感觉又上来了。

天知道他之前在控制部过的是什么魔鬼日子，以秒为单位的报告工作，以秒为单位！时不时还有“你是认为你做不到吗？”“控制部不需要软弱的员工”的威胁！

“我就知道不会只有我们的。”马里察淡定地说。

·

“主管，你怎么了，这样一副要哭的表情？”梅森打开主管办公室的门，挑了挑眉。

“没什么。”X平静地说。

“是因为卡莎和安东吗？”

“……”

“主管，在你来到之前我就工作过一段时间了，你的到来真的改变了很多。”梅森笑着。

“听别人讲，控制部的部长再也不以秒掐着员工工作了，那个安保部的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