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往事（1）

杨健抹了抹泪水，说道：“多么真实的例文，可以当教育犯人的教材，要是我编辑这种书，一定会收入。语文课本里如此感人的作品也不多见了。我说，徐曼丽你可能是个天才，经商、拍电影、写作无所不精，你往哪条路上走下去，都将辉煌。你若做了日本媳妇，那就是人才外流。所以，为国为民，你还是永远做我们中国人为好。”

“我永远都是中国人。不管我走到哪儿，我将牢牢铭记在心。娘不嫌儿贫，儿不嫌娘丑。我虽然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但一颗爱国之心永远鲜红、热烈，直到我的生命终结，也不会衰变、蜕变。”

“说的太好了。”杨健鼓掌了，这掌声就是心声。杨健翻到第二页，时空跳过去了很远。

八月九日 星期五 晴

入监教育结束了。因为我表现好，被分配到养鱼场。当我背着小小的背包，提着少的可怜的行囊，站在监狱大门口，平生第一次向值班武警喊报告，我心里一片茫然！多么希望这仍然是大学校门啊。

我被交给一位冷静沉着的中年男子——王警官，（女监里面全部是女警，外场干警因为女警人手不够可以有男警）。王警官骑自行车带着我，一路上不断地叮嘱和鼓励。听了他的话，我忽然明白，在即将到达的新岗位上，我不用天天回到监狱里，将过着半囚半民的生活，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待遇了。

行驶了约莫一里的路程，我们碰见了背着枪警戒的外岗武警。王管教严肃地提醒我：“在这里，只有好好改造，外面还有三重岗哨。跑是没法跑出去的，而且后果也更加严重。”他的语气很沉重，句句落在我的心坎上，仿佛他犀利的眼神早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我的心猛一沉，打定了好好改造的主意，毕竟三年时光很快会过去的。啊呀，三年，本来我应该大学毕业了，心在哭泣，泪早已经风干。自行车拐进了小路，路面越来越泥泞。

随着警官的指点，我看见了不远处的水塘，在一条小河的边上，细波粼粼的塘边，芦苇飘荡，鸟儿飞翔，水塘中间飘荡着两只小船，几间低矮的小屋，显得孤单。那将是我生活、工作和休息的地方。过了小石桥，就到了塘边小屋，王警官停下车子，带我步行过去。几十米长的塘路，路只有一米多宽，有两条深深的手推车轮留下的车辙，路旁边卧放着一根长长的水泥杆子，看来下雨天踩着电线杆子走，这个主意还是出的不错。

有位与我一样穿着灰色囚服的女犯出来迎接我们，“她叫王国英。”王警官简单地介绍。国英，约莫三十岁的光景，中等偏高的苗条身材，瓜子脸，一双大眼睛里透着重重的忧虑，眉宇间却仍然顾盼生辉。王警官交代完毕回去了。

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时光将在这个空旷和孤独的地方度过。惟有国英还能陪我一年的时间，除她之外，只有嘴馋鱼腥鱼食的鹭鸶，会发出“咕贯、咕贯”的叫声，其余的尽皆失却了生命的活力，让我杜然生出无限的伤悲，刚出监狱大门时的兴奋又无踪无影了。

国英把我领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寝室里。两个人各住一间，这让我着实高兴了一会儿，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待遇。除了中间两间寝室，东面，靠来路的一间是放鱼饲料的仓库，靠窗的一侧兼作两人的厨房，我的西面是一间摆放着各种工具的配电房。

鱼塘的中间，一条笔直的泥坝把整个鱼塘分割成大小相同的左右两个池塘。国英说，现在她带带我，一个月后每人负责一个。

我和国英每天的两大主要任务是给鱼塘增氧和投放饲料。一拉电闸，位于鱼塘中心泥坝两旁的两台像风车一样的增氧车转动起来，把水甩的“哗哗”作响，场面非常壮观。

“要是遇到停电，只有我们上去踩了。”国英说道。

“重吗？”

“不重，等水甩开了，越踩越轻。”

“去试试。”我仍然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也不想想已经落到了什么地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国英欣然同意，关了电闸，带着我走到泥坝路中间，她伸手抓住横杆，一下熟练轻巧地踩上去，我才发现，她原来还是那么年轻。我学着她的样，也顺利地踩动了水风轮。我们尽情踩动，尽情扭动身躯，尽情高歌，最希望有人来看看我们，哪怕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总比的上一天到晚看不到一个人影让人心里发毛。就这样，我和国英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塘里还有两只小船，饲料放在船上，再均匀地洒到水里。除此之外，就是平常的水质、水量的管理、鱼病情况的观察，捞捞死鱼，赶赶飞鸟。偷鱼贼来了，要勇敢地斗争；捕捞队来了，一起配合帮忙。” 国英介绍了一大堆。

我尽量听清楚了。铺好床才是第一个任务。我把书叠在一起当枕头，国英发现竟然是大学课本，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你，你是大学生，像我妹妹一样！”

我不感觉到有什么惊讶，点点头，“是的。”

“那你、你怎么到了这种地步。”国英一紧张，好像有点口吃，刚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