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幸福的家庭

“哚，咚咚，哚，咚咚，咚咚咚咚，咚。”“哚，咚咚，哚，咚咚，咚咚咚咚，咚。”小学校的操场上，古老的井口边，一面国旗在一名高年级的少先队员地拉动下冉冉升起。徐小莉身穿白衬衣，挂着红领巾，排在学校腰鼓队的第一位，美丽的大眼睛注视神圣的五星红旗，年轻、漂亮的母亲指挥着乐队，戴眼镜的老校长和另外几位老师站在旁边向国旗行礼。

一位乡村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停在学校门口，从挎包里掏出一封信件，手里挥着喊道：“老校长，有一封信。”老校长拆开信件，几位老师会聚在老校长的身边：为了迎接第一个教师节和伟大祖国的三十六周岁的生日，我县教育局决定举行“迎节日庆国庆”教师文艺汇演，经区教办讨论：你校何莉莉同志代表我区参加本次活动，定于明日下午二点在区委大院教育办公室开会，请准时参加。1985年9月4日。日期上盖着鲜红的印戳。

老校长把通知交给何莉莉，说道：“小何啊，你放心的去吧。”

第二天的下午，何莉莉找到老校长说道：“校长，我把课程内容都安排好了，叫班干部管纪律，您忙得很，不去也行。我走了。”何莉莉骑着自行车去区里了。

上课铃声响起，闹腾腾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广播喇叭响起了眼保健操的音乐，校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教室最后一扇玻璃窗外察看。小小年纪的徐小莉手里握着二尺来长的细竹竿，在教室的走廊里跑来跑去，手把手纠正这个的动作，推推那个的身体姿势，还威严地用手中的竹鞭打了一下一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俨然是一个小老师。老校长看在眼里，喜上眉头。音乐停了，老校长走进了教室，“起立。”徐小莉响亮地喊道。

何莉莉到了区里，放好自行车，熟悉的爬上楼梯来到教育办公室的简陋的会议室，从各个学校抽调来的老师已到了不少，何莉莉都认识他们，与几位教师打了招呼，坐在一群女教师堆里。

会议开始了，教办主任说：“国家设立教师节，是对我们教育工作的极大肯定和鼓励，是我们的一件大喜事，教育工作的春天又来临了。所以，我们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庆祝，县领导要把这一次的表演办得不同以往，规模更大，效果更好。到时候，县里的主要领导也要来看大家的演出。区委王书记说了，大家要给我们区挣个脸，到时候得几个奖回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乐呵呵地说：“今年的补贴费，王书记已经特批了，比去年翻两番。”

话声未落，王书记已应声推门而入，笑着说道：“翻两番已经提前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可是老师们，别为了几个补贴费而来啊。老师们，把你们的本领都拿出来吧，要是在县得了奖，区里还有重奖。加工资的时候也要考虑。”老师们欣喜地讨论起来，群情激昂，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主任又说道：“下面，各位老师,把我们的节目单排一排。”依照去年的节目单，主任和老师们一一确定了几个节目。主任看着坐在最后的何莉莉，笑着说道：“去年你们获得一等奖的腰鼓舞，今年仍旧是重头戏。”何莉莉忽闪着大眼睛说道：“主任，今年要得奖，必须改一改了，像老太太那样的不行了。”主任问道：“怎么改？”

何莉莉早已胸有成竹，说道：“我们向县歌舞团借一面大鼓。”她用双手比画了一下，说：“像水缸这么大的，我和大伙先在舞台上一起打鼓。然后，我站在大鼓上，用脚和双手又是跳舞，又是打鼓，大伙儿再给我配节奏，助威呐喊，要是有个小学生也能在大鼓上跳一段，这样肯定更加好，我有获奖的预感。”

“好。”坐着听的王书记一拳砸在桌面上，老师们纷纷点头表态肯定。主任说道：“这个节目就由你创编。从明天开始，我们原则上是上午照常工作，下午一点钟到区中学礼堂集中排练。老师们啊，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开会回来，何莉莉立即赶到了学校，向老校长做了汇报。虽然已经放晚学了，班级的事还是惦记在她的心里，走向教室里去。

徐小莉正在和另外一个同学一起出黑板报，她站在课桌上，一笔一画认真地写着。忽然看见妈妈站到了身边，高兴地扑到妈妈的怀里。“妈妈，你回来了。”妈妈亲了她一下说：“出得快一点，今天爸爸要回来了。”

“啊，爸爸回来咯，爸爸回来咯。”小姑娘高兴得在课桌上转着圈儿跳着。她很快写完字，在版面上画上插图，抹干净课桌，给门上了锁，和同学一起走了。

一排平房，约莫有十来间，就是学校老师们的宿舍，徐小莉的家在中间处。屋檐下的走廊很宽敞，何莉莉把粉红色的自行车停在自家的窗外。这是一间约五、六米深的屋子，一大一小两张床，中间拉着布帘子，写字台上摆着台灯，一张脚可以活动的小桌，既是她们的饭桌，也是徐小莉的做作业的书桌，一旁煤炉厨具依窗靠墙而摆。

小姑娘走进家里，问道：“妈妈，你不去接爸爸呀？”

妈妈答道：“不去，我有事儿忙。说不定，有人会顺路带你爸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