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云

“在靠近柴垛的地方。”顾厉接话，显然他也注意到了那把杀猪刀。

季清浅点头：“张屠户的刀一直是随身携带的，没道理杀完人后带出来又丢在院子里。”

顾厉懒散向后靠，意味不明的看着季清浅：“你是说，刀是张屠户翻墙时不小心掉落的。”

“是翻墙时落下的，翻的便是柴垛边那道墙。”季清浅说出他的判断。

“那…那是隔着民妇家那道墙啊！”隔壁大婶哀嚎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两位大人的意思。那天杀的张屠户，杀完了婆娘趁着天未亮，躲到自己家来了。

顾厉看了周大人一眼，周大人立刻道：“来人啊，前去抓人！”

纪绥自然跟着去，这一次周大人也一同前往，抹着冷汗生怕得罪靖王。

人是一定能抓到的，刚才他溜达时已经进院子里看过了，那张屠户就躲在隔壁人家的柴垛里。等这人家被传唤走远后，又藏进了屋内，寻东西吃。

估计是今日寅时距天亮的时间不够，想躲到今夜里，趁夜深人静时跑掉。

果然，张屠户在隔壁被捕。

“不愧是季侍郎之子，有乃父之风。”周大人夸赞季清浅。

顾厉冷笑一声，弄得周大人一头雾水，噤若寒蝉，以为自己夸错了对象。

纪绥看张屠户，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被押跪在地上，低头没有喊冤。

“押回衙门！”周大人下令。

“等等。”

这次出声的是纪绥，到了他展现的时候。

他走到张屠户面前蹲下，目视对方的眼睛：“张氏是你杀的？”

“是又怎样。”张屠户声音粗犷，梗着脖子态度不耐烦。

“啪啦——”

纪绥把杀猪刀扔在地上。

季清浅诧异，不知道纪绥何时把隔壁院子里的刀拿过来的。

“张氏的致命伤，是杀猪刀的伤口吗？”纪绥问仵作。

仵作回答：“根据伤口撕裂形状，是杀猪刀所致。”

“这样的刀，整个巷子只有张屠户家有这一把，不会错。”这间院子的主人急忙确认，以为纪绥想要给张屠户脱罪。

纪绥满不在乎的笑了下：“张屠户，杀了张氏以后你又洗了刀？你确定你是用这把刀杀了张氏？”

“杀人后洗刀也不奇怪。”周大人默默说了一句。

这位也是不好惹的主，虽然京中素来有传闻纪王府这庶子被纪王妃压的厉害，不许他出头。但纪王战胜归来，深获圣上荣宠，纪王府风头无二，这位二公子如今也是风云中的人物。

张屠户停顿一下：“对，洗了之后挂在身上，翻墙的时候掉了。”说着啐了一口，“要不是刀掉了也不会被你们抓了。”

纪绥微微侧身躲了唾沫，看了旁边的小衙役一眼，小衙役心领神会，走上前来狠狠甩了张屠户一巴掌。

“大胆！”

张屠户被打的歪倒，眼角抽搐，依旧含着几分狠劲儿。

“杀人洗刀是不奇怪。”纪绥继续说，“仵作，那血，能确定了吗？”

他说刀只是为了看张屠户的反应。当他问“你确定你是用这把刀杀了张氏”时，张屠户的眼神下意识躲闪，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这……基本可以确定，不是人血。”仵作回答，这事确实有疑云，他也上禀过了。

但已经判定是张屠户杀妻无疑，这些小事只待抓了人后再问问，不是什么要紧事。

“解释一下，为什么用猪血？”

纪绥站起来，俯视张屠户，很想给他一脚，奈何要保持人设。

谁料，方才那小衙役极其上道，将张屠户狠狠踹倒：“问你话呢！说！”

张屠户呼吸沉重，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猪血肮脏，我怕那婆娘找我报仇，泼她身上免得她往生。”

“恶毒！”季清浅痛斥。

“我听说屠夫张脾气暴躁，对婆娘也差，却是个孝子。”纪绥一句话，说的旁边的人摸不到头脑。

这东一下西一下，问些不搭界的话，纪绥究竟是想问什么。顾厉心想，面上还是沉住气，不动声色的看着。

纪绥如愿以偿的看到，张屠户的面色在一刹那大变，又迅速恢复装作若无其事。

“三日前，你母亲生病，你与张氏一起回了老宅。两日前，张氏不知为何先行回来，邻里都看见了。而你是昨日寅时回来的，回来时正撞上张氏私通，奸夫逃跑，而你盛怒之下害了张氏性命。”纪绥声音低缓，复述了审出的案发过程。

接着，纪绥声音放轻说：“那我有几个问题要请教。”

“第一，张氏为什么先行回来？”

张屠户刚要回答，纪绥继续开口打断：“第二，你又为何要在深夜回来，这并不合理。”

“第三，张氏于两日前戌时回来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