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还我清白

“李家阿嬷，今日要买什么菜，一会儿年大人要重新开堂审安家小娘子当街杀人的案子，阿嬷不去看看？”

李家阿嬷头发已经花白了，只专心致志地挑选蔬菜，连头都没有抬起，她活到这个岁数，人世冷暖都看遍了，除了一日三餐，其余都提不起兴致来。

李家媳妇倒是颇有兴趣，手里挑拣的动作放缓了。

“王大哥，你说的案子可是前些时日官府张榜要抓的那两位？那两位小娘子不是已经被喂了毒酒么？怎么案子又有了新动向。”

王春家祖祖辈辈靠卖菜为生，撑不死也饿不死，生意做得不好不坏，消息却是第一灵通，他压低了声音说。

“那些都是以讹传讹，安家两位小娘子并没有死，年大人派手下搜罗证据，此事要重新再议呢。”

李家媳妇压低了声音回应道。

“我就说嘛，毕竟是天子脚下的京官，怎能干出那连证据都没有就定罪的糊涂案子，只是不知那年大人想了什么法子，如何断案。”

李家媳妇斜眼一瞟，婆婆还在专心地挑菜，一颗脑袋大的茴子白，被层层剥了皮，只留下里子一点点儿的芯，她这个婆婆不问世事，最不喜她看热闹，只是今日的案子千古难遇，不去旁听，实在可惜……

“婆婆。”李氏压低声音，问询地喊了一声。

李家阿婆斜剜一眼，夺过她挎在手臂上的篮子。

“一天到晚不喜着家，哪儿热闹你便钻哪儿去，小心哪天惹火上身。”

李家阿婆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劈头骂了一顿，但是一并连篮子也接了过来，这是同意媳妇儿去看了。

“阿嬷，菜恁先挑着，我得去官府旁听年大人断案了，银钱老规矩，压在我家鸡窝里就行。”

王春憨笑两声，也往官府的地方去了。

年怀端坐在堂上，今日他褪去常服，穿上了一身藏青色鹌鹑补服，官威赫赫，这段日子，我被年怀藏在了城东的一处宅院里，这里本是贺家的老宅，贺家儿子考上京官，举家搬迁去了京城，因此这宅院也就空了下来。

年怀把这里买了下来，我和萧晚晴住在里面，每日衣食俱全，府园横跨五个院子，主院里有朗朗清风，潺潺薄溪，还有一棵高大的合欢树，比安府的小宅院宽敞多了。

陆丰将外面的消息日日传进来，我也安心了大半，此刻，我挺直了腰板跪在堂上，严胖，孙寿，也被押着跪在堂上。

堂外。人群骚动。

“看呐，那不是严胖吗，他不是死了吗？如何又活了过来。”

“我就说他没死。前段日子。我还看他老娘出来买他最爱的茴香烧饼，孙寿也被抓来了，一定是事情败露了，被年大人抓住了把柄。”

邦，年怀拍响了惊堂木。

“诸位，今天请松阳县的诸位百姓来，是相邀大家一起谈论安家小娘子当街杀人的案件。此事没个交代，百姓们人人自危，睡不好觉，我们也就枉做父母官了。”

松阳县的百姓长期活在曹德旺的独断专行下，哪里知世界上还有这样体恤民情的好官，不免躁动起来。

“各位，今日堂下的黑衣男子，就是曹德旺所说的被杀官兵，严胖。此刻他跪在此处，曹德旺的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想到曹德旺做得龌龊事，年怀眉头皱了皱，露出些不满和嫌恶，侧身向陆丰吩咐道

“剩下的，你来说吧。”

“是。”

陆丰接过年怀手中的文书，踱步到堂中间，将文书摊开向百姓展示。

“各位松阳县的百姓，这是严胖亲手写下的认罪书。现在我念给大家听。”

“小人名叫严胖，三月十五日，奉曹县令的命令去溅泉旁捉拿安家小娘子，争执中左腿被安家的狗咬伤，曹县令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在老宅里躲避半年，这半年内，月奉照发。条件是我不许到处招摇。安家两位小娘子并未伤我性命，他们在溅泉边摆摊，生意很好，曹县令的表妹，是曹县令的小妾，徐娇儿，也是一位绣娘，被安家两位小娘子夺了生意，很是不爽，因此伙同曹县令指使小人做下这状假死案，栽赃给安家小娘子，以上所言，句句属实。”

陆丰念完，将文书收了起来。外面群情激愤，讨论声大了起来。

这个曹德旺，素爱欺压百姓，鱼肉乡邻，大家看在他是官，不愿争执，谁知现在曹德旺心眼儿大了起来，竟然为了生意伤人性命，属实可恨。

人多了，难免有两个理中客。

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眉眼一挑，大声叫嚷起来。

“曹德旺是不干净。可是我们凭什么信你们的话，会不会是你们收了安家小娘子的贿赂，屈打严胖所得的供词啊？”

我跪在地上，脑子里都是打马赛克的脏话，此时严胖跪在这里。便是最有力的证明，我若真的杀了他，他还能好好跪在这儿吗，这发言的男子自认为清醒，要是放在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