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战！

一日又一日，一片狼藉的北城头上，有烈刀士兵越过了城墙，天桥之上，气势汹汹的北方汉子鱼贯而出，如蚂蚁一般，杀之不尽，斩之不绝。

尽管城头上的守军们奋力抵抗，可一处漏风，处处漏风。

借助攻城塔登上天桥往城头冲杀的烈刀士兵们慢慢压了过来，配合着不断往云梯车上冲的烈刀士兵们的拖延，导致狼牙拍和夜叉雷等大型守城武器有片刻的停歇，致使攀登城墙的烈刀士兵们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

两军拼杀之时，焦味弥漫的尸坡血海中，轰声震天的瓮城里，继损毁严重到被烈刀士兵们退出去扔进护城河里的第四架攻城锤之后，烈刀士兵们又推着在大启境内“征用”的破烂玩意轰撞城门。

按照不少从攻城车轮站退回军营里休息的烈刀将士们的话来说就是：“大启的木匠手艺太差，东西偷工减料，攻城锤都已经换了好几架。”

“谁说不是呢？云梯车，尖头木驴什么的，也经常散架，用不了几日都得换。”

“数量抵质量！”

“谁说不是呢？唉，不过倒也奇怪，虽说云梯车，尖头木鱼这些东西经常散架，但他们的攻城塔倒是很好。”

“不仅攻城塔好，他们的刀枪也很锋利，马匹也不逊我们草原的，还有种的粮食也都很好吃。”

“是了，一定是制造攻城器械的木匠里面有许多酒囊饭袋，要不然怎么时好用时不好用？有的动不动的就散架，有的到现在了还好好的。”

“嗯，我觉得也是，就说前几次上头给我们的尖头木驴，没用几天就散架了，这次的都用了快六天了还没散架，跟摇骰子一样，看运气。”

“最可恶的是，我们还不能不用。”

……

两军如潮水般混战在一起，将校们的命令开始变得难以传达，只能由一个个小头领们指挥着，他们得不到上头的指令，不会撤退，只得死守。

可看着不断登上城头的敌军，迷茫的士兵们都没了章法，慢慢的，军队的士气如被五雷轰顶一般低迷，自此，守城战彻底变成了大混战。

被众人层层保护的宋怀玉，忽然回想起某一日，他曾想披甲与敌军厮杀，年近花甲的陆大将军在私下曾如长辈般对他言：“陛下您有此心……臣等这些当兵的很是欣慰，只是陛下乃万金之躯。常言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陛下上城头，军心士气高涨，这已足够，故此，陛下无需亲自上阵。”

“那大将军劝朕上城头，是让朕当个摆设？”

陆永回答他：“虽说一军之主不可轻动，可若城破之日，陛下身先士卒，可令全军士气高涨至顶点！只是，臣希望，不会有这么一日。”

想起陆永前些日所言，到前线以来只在箭楼上用连弩射杀过敌军的宋怀玉沉默不语，脑海中忽又浮现母女妻儿，他又觉胸中热血澎湃。

万言不舍涌上心头，微微闭了闭清澈的眸，皱了皱眉，将他们赶出自己的脑海，转而他的眼神逐渐冰冷，浓眉星目间难掩视死如归之态，毅然决然的拔出腰间长刀。

泛着森森寒光的利刃映照着他的盔甲，一片肃杀的乱军后方中间，更具杀意的决然之音如同破地惊天。

只见他仿似真龙天子降世，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嘶声呐喊道：“大启子民在后，大启儿郎何在？”

“在！”

长长的城头上混乱不堪，距离太远的未曾回应，在他周围的将士们则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随着他前冲。

见皇上亲自带头拼杀，城头各处响起了决战的鼓声。

“杀！”

宋怀玉与贴身保护的上百号人同时投入战场，如虎入狼群，他的每一刀都如同砍瓜切菜，烈刀士兵们砍在他铠甲上的每一刀却都难以破甲。

可难以破甲，不代表不能破甲，精良的装备在战场上是保命的要素，然而高贵的身份却也是战场中致命的关键。

他如今是天子，守城将士们因他的冲杀，而比以前的无数次都要勇猛，敌军也因他的身份，对他多有照顾。

今日是烈刀攻城的第二十一日，北城门虽然没有破，但破与不破，差别已然不大。

城中的残兵伤将无力再战，能战者越来越少，反倒是烈刀的将士源源不断，杀之不尽，如今北城门这块等同失守，破网难补，其他城门告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宋怀玉不知各路援军何时能到，但却仍记得，那日晚上，他与小星星分别前，他的小星星曾告诉他：“你去吧，我们等着你回来，如果云阳城破了，如果你回不来，我和我们的孩子们会在敌军入宫之时自我了断，干干净净的去见你，断不会让他们折辱，让你在下面不安生。”

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宋怀玉的双目逐渐猩红。

……

“北城门破了！”各处营地里有军士奔走敲锣。

阵阵秋风中，一片又一片的军营中心，高高的旗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