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杀

沈提华对这位裴大将军有所耳闻。裴大将军的父亲原是拥兵自重的西北边镇节度使，先帝起兵后他第一个响应，为收复西北十三城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平西大将军。他去世后，长子裴玉宗被封为忠毅将军。后来沈潋去世，太微公主府兵权上交中央，朝廷封裴玉宗为安西节度使，总领西北军务。相当于原来太微公主府的兵权一半交给兵部，一半给了裴玉宗。

裴玉宗的年纪比裴玉疏至少大十岁，所以沈提华一时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亲兄弟。

那么裴玉疏的母亲，自然就是巾帼英雄章采茯了。这位据说出身教坊司，对裴老将军有救命之恩，随着丈夫戎马天下的奇女子，如今也到了要过五十大寿的年纪了，沈提华不禁有些感慨。上次看到她和裴老将军为主角的折子戏，那个一身红衣的刀马旦才十六七岁呢。

果真是似水流年。

饭后，众人在小道士的安排下回房休息。沈提华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睡到三更，外面隐约传来了打斗声。

沈提华披衣起身，怕暴露自己不敢点灯，借着月光悄悄来到窗前。月色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飞胭翻窗进来，差点儿撞沈提华一个趔趄。

“出什么事了？”沈提华小心翼翼地问。

“有刺客，是冲着你来的。”飞胭动作娴熟地收刀入鞘，“他打不过我，逃跑了。”

“能看出是哪里人吗？”

“从他出手的招式来看，不像是中原一脉……似乎是西戎那边的人。”

飞胭想了想，又补充道：“此人武功一般，轻功却很不错。这种人很少干杀手的活儿，一般是做探子的多。”

沈提华沉思片刻，吩咐飞胭不要把这件事声张出去，然后就回床上睡觉了。

区区一个刺客而已，不值一提。

第二日，沈提华梳洗打扮过后，主动去求见霍瀛，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只怕普天之下，只有仙师能帮我一把了。”沈提华说道，“恳请仙师看在我姑母的面子上下山相助。”

然而正如裴玉疏所说，霍瀛听完还是拒绝了：“我早已决意不再插手这些俗事，现在不过是躲在山里炼几味丹药打发日子，驱鬼除祟本非我所能，实在是帮不了公主。”

听到这里，沈提华突然问道：“敢问仙师，当初您为何要选在华山隐居？”

霍瀛没想到她会问出这句话，沉吟了一会儿，答道：“当年我走遍名山大川，唯独发现华山上的药石与别处不同，于是便在华山住下，专心研究丹药之术。”

“那仙师可知道，为何华山上的药石会有特异之相？”沈提华追问道。

霍瀛摇了摇头：“我学识浅薄，尚未参透其中奥妙。”

“如果我告诉仙师一个秘密，”沈提华说道，“这个秘密或许能让您解开心中疑惑，您愿意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吗？”

看着沈提华有备而来的样子，霍瀛也不禁有些动摇：“公主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