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发

沈提华放下茶盏，对管事嬷嬷道：“把他们都请过来吧。”

不一会儿，十三位面首公子都站在了沈提华面前。沈提华扫了一眼，心想：这也没什么啊。

并没有老爹形容得那样乌烟瘴气妖风扑面，他们看上去还算正常人。年纪都在二十左右，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敷粉涂朱或者衣着不得体的。十三人行过礼后恭敬地站在下面，等候发落。

沈提华开口了：“列位都是皇姑母的近侍，本宫自该敬你们三分。只是皇姑母如今身殉大义，本宫作为晚辈不便留各位在府上，恐玷污了皇姑母的清誉，也耽误了各位的前程。”

说到这里，沈提华对身边侍女点了点头。侍女捧出一个匣子当众打开，匣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金灿灿的大元宝。

“从今日起，公主府不再办理军政事务，原来负责这些的下人们要离府，这些人会得到一笔银子和一片地产。你们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本宫会赐予你们黄金百两和良田千亩，你们后半生可以安心做富家翁。有愿意走的，现在可以报上姓名。”

自古财帛动人心，当即就有七人表示愿意离府。

沈提华如此安排，一来让他们和其他下人一起走，不至于太过显眼，二来她留了一手，赏田的地契还握在她手里，这些人出了府自然会谨言慎行。

七人告退后，还留下不愿离府的六个人。

沈提华轻叹了口气，道：“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站在最前面的两人开始脱衣裳。

管事嬷嬷正要呵止，两人已经麻利地脱掉外裳，露出里面穿的白色孝衣。

扑通一声，两人重重地跪下，泪流满面哽咽道：“长公主生前最宠信的就是我们兄弟二人，我们承长公主大恩，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只求以未亡人身份为长公主守节，望公主成全！”

沈提华差点儿被气笑了。未亡人？你们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无非是想讨价还价，要更多好处罢了。

沈提华也不戳穿，只做出赞赏的样子：“好，没想到皇姑母身边还有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本宫自然无不成全。”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公主还真想留这两个货在府里当寡夫？

“不过本宫以为，公主府这种世俗之地实在配不上两位公子的高义。无相寺是四大名刹之首，那里供奉着皇姑母的牌位。两位公子既然诚心守节，本宫明日便安排你们去无相寺剃度出家，你们就专心替皇姑母抄经文积阴德吧。”

两个面首哭哭啼啼地被架出去了，这次听着像真哭。

沈提华没看他们一眼，直接问下个人：“轮到你了。”

这人一脸病容地坐在轮椅里，开口前先咳嗽两声。他说自己体弱多病不良于行，需要府里的名医为自己诊治，否则恐怕活不过一个月。沈提华问管事嬷嬷此人来历，管事嬷嬷回禀：“这位公子是前朝的御用文人，写得一手好诗。他曾被人诬陷入狱，从此双腿残疾，又染上了寒症，出来之后无处可去便投奔了公主府。”

“这也好办。”沈提华道：“公主府有座温泉山庄的产业，正好赐给公子养病。以后府医每月初一十五会去给公子看诊。本宫会上表朝廷，给公子一个七品文学侍从的官职，以后公子身体大安了就留在温泉山庄编书吧。”

轮椅公子谢恩退下，沈提华看向最后的三个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人一齐跪在地上，大声说：“我们愿留在府里，永远侍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