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雨（14）

——河里捞的媳妇

三怪准备去省城，坐在车上他想起这次要去看慧能表姐，就在下一个镇子下了车。他去商店里买了两样食品，又在水果摊买了一把香蕉。在街道叫了一辆去二里滩的三摩。

他坐上三摩，车开动后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样，两只耳朵就像两把蒲扇，经受着寒风的蹂躏。他急忙把肩后棉衣上自带的帽子，罩在头上。这时朵里听到耳嗡嗡嗡响，帽边在脸上拍打。司机一转弯，风又把帽子吹落了。他再次把帽子戴好，把两头的带子绾好，缩着头袖着双手弯着腰靠到司机的身后坐下。到了二里滩，他看到的已不是离开时碧绿的山头，满河滩绿油油的庄稼。现在满眼都是寒冬的荒凉。光秃秃的山头，河滩里只有零星的几块麦田，大多都是收过玉米留下的残枝败叶。河水有气无力慢悠悠的流着，河水两边冒出大片的砂石。抬头看到村头那棵落了叶子的大榆树上，有一个乱蓬蓬的喜鹊窝，一只黑喜鹊在树梢喳喳叫着，另一个叼来树枝，好像还要修理窝。他在弼宝家门口下了车，司机指着相距不远的地方说：“走时就到我家门口喊一声。”三怪看他停车的地方，就是第五户人家。

他进了大门，看到表姐正在洗衣裳，洗衣机嗡嗡嗡的噪声使慧能没有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当三怪走到她身后叫了一声：“表姐，我来看你了。”把慧能吓了一跳。转过身问：“你从哪儿来？赶快回房子。”说着接过了三怪手里东西，把他领回了大房。慧能用毛巾擦过手，把茶叶放进杯子，要给他泡茶，三怪说：“你先忙，别管我。”三怪从她手中拿过杯子，自己倒了水。

洗衣机停了，慧能说：“趁今天天气好，洗了当天能晒干。”说着就出去从洗衣机甩干桶里取出衣裳，搭上衣架挂在院里的铁丝上。三怪看到衣裳多，走上前帮忙，慧能把衣裳取出来，甩了甩，挂上衣架，三怪帮忙把衣裳挂在铁丝上。

这时弼升回来了，三怪扳下一支香蕉给娃吃，慧能对娃说：“谢谢表叔。”弼升拨开香蕉，说了一声谢谢表叔，就大口的吃香蕉。慧能边收拾洗衣机，边对弼升说：“叫你爸爸去，就说家里来客了。”三怪问：“我姐夫干啥去了？”慧能说：“在邻居家打麻将。”弼升说：“我爸爸今天没有上场，在边上看哩。”慧能再次对弼升说：“赶快去叫你爸爸去。”弼升说着就跑出了门，一会儿弼宝就领着弼升回来了。弼宝把三怪叫进房子，给他发了一根烟。俩人坐下说话时，弼宝看到慧能把洗过衣裳的摊子收拾干净了，就说：“你赶快做饭去，弄两个菜，今晌午我跟他表叔喝两盅。”他出去又给弼升咕叨了几句，弼升跑出了大门。

慧能去厨房做饭，弼宝就问他这段时间在工地干活的情况。三怪简单地说还差不多，活还能凑活的干。弼宝又问：“你现在跟水秀相处的怎样？你们啥时结婚？”提起这事三怪伤心地说：“唉！好姐夫哩，我这婚今年结不成了。”就把自己和两个哥哥的事给他叙述了一番。他俩正在说话的时候，弼升领着一个人进来了。弼宝对三怪说：“这是我堂弟弼琦荣。听说你酒量好，叫他来给你陪酒。”弼宝又给堂弟介绍说：“这是你嫂子她表弟。”两人互相问了好，三个人坐下说了些闲话。

慧能把饭做好了，叫他们吃饭。弼宝顺便从酒柜里取了两瓶六年西凤。他们洗过手，进了厨房。厨房一边是餐厅，一边是操作间。慧能已经把菜摆好了，三个热菜，三个凉菜。慧能洗了三个酒杯，弼宝倒满上酒，三个人开始坐下喝酒。三怪看表姐还在忙活，就让少做些，叫慧能也来吃饭。慧能把主食准备好，给儿子在碗里放了些菜，让他趴在方凳上吃。慧能坐了下来，弼琦荣给她拿了一个酒杯。弼琦荣倒酒时说：“嫂子的酒量好，一般人拼不过。”倒了一杯酒端给了慧能。四个人坐下共同碰了三杯酒，慧能说：“赶快吃菜，肉菜一会就凉了，不好吃了。”喝过酒，大家拿起筷子夹菜。三怪吃过菜后说：“表姐的菜做得好。”弼宝环视了一圈说：“他表叔你先打一个官。”三怪笑着说：“你是老哥，要从你开始。”弼宝笑着答应，说：“那就从我开始，我给咱先打官。”慧能夹了一口菜，说：“我不打官，一会儿我还要给咱下面条。”弼琦荣夹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说：“嫂子不打官，要应官。”

弼宝和三怪开始划拳。三怪呼喊着：“四季发材。”弼宝喊着：“哥俩好。”三怪看了弼宝手说自己赢了一把，弼宝说出门要带哥俩好，这一把不能算。两个人停下又商量带帽的事，弼宝和三怪意见不统一。弼琦荣说：“我们村上每次都要带帽——哥俩好。”三怪听了说：“那我就只能入乡随俗。”弼宝没想到接下来自己输了个干三，酒场规矩还再要来六杯酒。这六杯酒三怪赢了两把，输了四把。轮到慧能，她没有划拳喝了个门酒。弼宝和弼琦荣划拳，弼宝赢了两把，输了一把。弼宝提杯喝酒时，把官交给了三怪。三怪接了官，慧能还是喝门酒，轮到了弼琦荣。弼宝对堂弟说：“你在酒上，要把他表叔敬起些。”弼琦荣心领神会的笑着说：“那是自然，走到咱二里滩了，就要让咱旺夫村的客人喝好。”说着俩人相互摸手出指头，哥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