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的雨（13）

——河里捞的媳妇

三怪下午到镇派出所去办理户口，户籍室民警看了他的证明信，打开电脑，埋怨说：“村上这些干部，没有一点底线，一个人死了是他们汇报的，死人又活过来，还是他们证明的，村委会这公章谁还敢相信？”三怪听到民警发牢骚，就赶快递上烟，又拿出一张个人的证明材料，把自己的经历再给民警讲了一遍。民警看过材料，扔到一边。仔细听了他的讲述后，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这才抬起头，说：“哦，我就说村上汇报这个人死了，我们才做了销户，今天突然又证明这个人还活着。还疑虑难道行政公文就没有一点严肃性！”民警给他重新上了户口。他又问水秀的户口是否也注销了。民警说：“没有证明信，不能给你查”三怪又问：“她本人来行吗？”民警说：“要带上身份证或户口本才行。”三怪心想就是试问一下，昨天民政干事已经查过了。

上了户口后，他又回到了大哥家。跑了一天，三怪回来吃过饭就睡觉了。三怪梦中想，他在办证之前要亲吻一下水秀，然后学当下的年轻人向水秀做求婚的仪式。自己没有鲜花和戒指，就把自己的户口本交给水秀，向她保证自己是终生只爱她。

天快黑时，大嫂听到二怪回来了。她就要大怪先把三怪回来了的消息告诉二怪。大怪来到二怪家，二怪听了后也很吃惊，说：“那么大的洪水没有淹死他！三怪的命也真硬。”

因父亲早丧，幼小的身躯就承担了家庭的重任，致使大怪成年后腰有些微的罗锅，他把佝偻的腰靠在炕头的墙上说：“三怪知道把他的五万元用了差点气死！现在要想个办法把他那伍万元给还上。”

二怪想了想耷拉着头说：“要钱我没有，你看着办。”

大怪听了有点生气，说：“你没有钱，就把人家的地方腾出来，把房子还给他。”

二怪说：“把地方给他！这不可能。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把地方收拾好，他一回来就给他，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大怪问：“那你说这事咋办？"

二怪抬起头，看着大哥问：“你想咋解决？”

大怪挪动了佝偻的身姿，说：“三弟这次领回来一个姑娘，他要钱是想结婚。我的意思想办法给他弄些钱，让他把婚结了。一来给他解决了困难，二来这地方就等于咱用钱买下了，也好说出口。”

二怪想了想说：“要给钱或给地方那是你的事，你爱咋解决那是你的事，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大怪生气的问：“那你给三怪咋说？”

二怪捏了一把鹰钩鼻尖，说：“地方不可能给他！要钱没有。”

大怪气愤地说：“你也不念一点兄弟情分！”

好像从二怪那深眼窝里冒出一句话：“我哪儿不念兄弟情分了？”

大怪气的用右手拍着胸口说：“咱是用人家的钱，在人家庄基上盖的房，你现在不给钱也不给腾地方，你这是哪里的道理？要不是兄弟那几年在南方打工挣钱，咱这个家庭就永远翻不了身，他挣的钱给你盖了房成了家，你现在一点道理也不讲了。”

瘦高个的二怪站起来对大怪高声嚷道：“你住的房子是用啥钱盖得？我哪儿就不讲道理了！正因为他能挣下钱，就让他到外边挣去，我没本事挣钱，你让我到哪里去弄钱？”

大怪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二怪心里就不想让兄弟回家。大怪和二怪在房子里吵嚷，二怪媳妇听见了，进来要岔开大怪数落丈夫，进房随意拿了一把笤帚，往出走时，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说：“要死就让他死在外边，死不了的东西，回来害人。”

大怪听了这话，心想这对活宝一个球样，一点理也不讲，这真是枣木锤锤一对对，一点亲情也没有，纯粹把良心丧了。大怪气愤地离开了二怪家。心想我看你明天咋对老三讲，大不了别人说我这个大哥没本事，镇不住老二这个刺头。

大怪走后，二怪问媳妇：“你说这事如何处理？”

用笤帚扫炕的媳妇说：“我也是你说的意思，要房不给，要钱没有，看他还把咱能吃了！”

二怪喝了一口茶水，说：“目的是这样，但是咱还不能让人说强占了兄弟的家产，要是做的明显，以后亲戚和周围人就没人跟咱来往了，在这么一点河川里，咱咋活人？”

媳妇放下手里笤帚，说：“咱要让他有理说不出。”

二怪眼睛斜瞪着她说：“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我多半天了给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媳妇那个烂眼框里的珠子一转，说：“我有主意了，明天请个风水先生，就说咱这院子不能拆。”

二怪疑虑地问：“院子不能拆，那他要钱可咋说？”

媳妇脱了鞋，坐上炕，双手压在屁股底下，说：“照实说，就是没有钱。”

二怪想了想说：“这话给人说不过去，没钱借钱也要给他，到那时咱给人咋说？”

媳妇说：“那就把房子口头上说给他，咱就给他来个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