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别怕,我会轻一点

姑苏城街头，人群熙熙攘攘。街边的包子摊不断地冒着热气，香味不断地飘向小哑巴的鼻子。

小哑巴穿着一身麻布衣衫，蜷缩在墙角。他生的白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长了一双流波转盼的凤眼，眼角有一点泪痣，衬得整个人越发的精致，旁人乍一看会以为他是个小姑娘。

他原本在姑苏城里的青云楼里做工，但是因为不小心得罪了老板的侄子，被诬陷偷盗，叫老板打断腿丢了出来。

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下，他拖着自己断了的左腿来到了一瘸一拐向城外挪去。原本还算干净整洁的衣服变得脏污不堪，由于左腿实在疼痛，只好暂时在一处无人小巷的墙边缩着。

从早上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一口东西，胃里一抽一抽地疼着。

这时，一个包子扔在了他的面前，他抬头望去。

一个满脸痘痘肥头大耳的男人站他面前，正是诬陷他的老板的侄子王二。

“哟，小心肝，饿坏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妄图用他的手去摸小哑巴的脸。小哑巴迅速把头偏到一边，不让他碰到。

王二猥琐一笑“呵呵，都这时候了，还清高呢”

他突然用力地踩在了小哑巴的断腿之上，使劲碾了碾。

小哑巴仿佛听到了自己骨肉摩擦的声音，疼得发出了一声闷哼，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原本就白皙的脸变得更加地苍白，疼到极致又在脸上闷出一缕红晕。

看着小哑巴此时的模样，王二狗更兴奋了

“美人~跟哥哥回家，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不顾小哑巴的挣扎就要去搂小哑巴。

小哑巴从小干力气活，有把子力气，就算现在受伤了，王二根本压不住他。但不妨碍王二狗的手狎昵地不断在他身上摸索。

小哑巴恶心极了，想喊救命。但嘴巴拼命一张一合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小哑巴在五岁那年被养父殴打，养父捂住他的嘴、掐住他的喉咙不允许他哭喊，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原因，他从此再也不能说话。

小哑巴眼角逐渐有泪滑落，为了现在哭，也为了过去哭。他是母亲捡来的孩子，可他八岁时母亲便因患重疾去世，只留下一个赌鬼养父。因为他是哑巴，养父对他更加嫌弃了，从小非打即骂，还要承担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

后来养父看他长得愈发标致就想把他卖到秦楼楚馆里换钱。他连夜逃了出来，来到青云楼打杂，本来他年纪小又是一个哑巴，掌柜本不打算招他。因他生的一副好相貌才被老板留下了，可却因他的样貌招来了王二的觊觎。

小哑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他知道如果被王二带走会是什么下场。在青云楼里的人时不时就会对他说些肮脏下流的话，暗示着一个漂亮瘦弱小哑巴最终的结局。

只不过看谁先摘得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从此零落尘泥，跌入尘埃。

小哑巴总是努力干活，忍受着客人的调笑欺辱，客人高兴了总会多花些银子，老板也乐见其成。

突然，透过王二的身影他看到一个眉目清朗的少年。

小哑巴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如九天的谪仙，气质出尘如玉。

那少年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看路边的野狗交/欢。小哑巴突然觉得很难堪。

身上的粗布衣裳已被王二扯得凌乱，露出白玉般的肩。因为挣扎脸上红晕更甚，面若桃李，眼泛泪花，勾的人越发的想要欺辱他，看他在身下无言哭泣。

王二一张肥厚油腻的香肠嘴不断地凑近他，想要亲他。而他只能一面从嘴里不断地发出难听的“呃呃”声，一面闪躲。那少年眸子闪动了一下，直挺挺地站在那，仿若一尊雕像，谁也不知道他内里的暗潮汹涌。

小哑巴挣扎的更剧烈了，他莫名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恍惚中摸到一块砖头砸向了王二。王二倒了，头上流着血，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小哑巴恶心地一把推开了王二。

他下意识朝那少年看去，从少年那碎星般的眸子中看出了一点疼惜。

他看见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白衣惊鸿，举世无双，跟这破败灰暗的小巷形成了鲜明的比较。

少年只看了他两眼，就刻意避开了小哑巴的视线。他伸出手温柔地擦了擦小哑巴眼睫上的泪水，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了小哑巴身上。

小哑巴闻到那衣服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掩盖住了他身上因为常年做工带来的油烟味。他暗自咬了咬牙。

“还能走吗？”他语气温柔地问，小哑巴摇了摇头。他突然俯下身，将小哑巴抱了起来。小哑巴下意识地要挣扎，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无法再使出力气。小哑巴靠着他的衣襟再次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清香。

他忽然召来一柄散发着冰冷剑光的利剑，骤然划开王二的脖颈，鲜血飞溅，染红了少年的衣角。

他将怀里的小哑巴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