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眸色

芳的泪珠从她略显沧桑的脸上滑落，而在病房门关上的同时，眼泪顺着病床上的可怜人的眼角滴落，泪水浸湿了枕头也浸湿了发丝，尤书言的意识开始混沌，不久后便沉沉睡去。

“你的眼疾会好的。”

窗外的雪松上再次落上了画眉鸟，画眉鸟飞进窗内，落在尤书言的枕头上，跳着到她耳边，

“我一直在。”

画眉鸟盯着尤书言看了一会，轻轻啄了她眼下那颗小小的，浅红的泪痣，然后就振翅离开了病房。画眉鸟飞向湖心，然后收起翅膀，任由自己落入水中，在水下无人知晓的地方，有一处放出昏黄色光的地方，画眉鸟飞向那处，就再不见踪影。

“我一直在……我一直在……我一直在……我一直在……”

空荡的声音在无尽黑暗里盘旋，似是没有尽头般空荡，小小的一抹白色瑟缩在黑暗之中。

“你到底是谁—”小小的白色发出了一声嘶吼。

“你会知道的……”

尤书言倏地睁开双眼，梦境中断，而醒来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她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头痛欲裂，世界颠倒，

“妈—”

这是尤书言晕倒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呼唤。

病房门被打开，杂乱无序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久久不肯睁开的双眼似乎掩盖了所有的真相，窗外的雪松上再次停着画眉，只不过，这一次，画眉的眼睛，似乎不那么清澈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