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眸色

“快快快！叫医生！言言醒了！”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吱呀—”

医生拿着病历本迈步到病床边，

“现在感觉如何？眼睛有没有刺痛感？”

尤书言点头，

“是因为刚醒适应不了强光嘛？”

回应医生的仍是点头，

“那好，你先适应一下，等两分钟。”

尤书言点头。

两分钟后，医生问道，

“现在还感到刺痛嘛？”

“没有。”

医生拿起瞳孔检查灯，扒开尤书言的眼皮，

“灯指哪儿你看哪儿。”

医生那些灯绕了两下，心中有了定论，但在医生检查的三十秒里，尤书言看到了医生的名字，魏舟。

“是个好名字。”尤书言在心里想。

“麻烦家属出来一下。”

尤松和谢远芳跟着出了病房。

尤书言转头看向窗外，雪松葳蕤，距离窗户最近的枝桠上还停着一只画眉鸟，尤书言望着那只画眉鸟，盯着它的眼睛出神。

“小画眉，你的眼睛真漂亮。”

“你的眼睛更漂亮。”

倏地，尤书言瞪大了双眼，双手撑着病床，使自己坐正。

“谁在说话？”

语气平常，但紧紧攥住床单的手和手上凸起的青筋暴露出了她的紧张。

“画眉鸟。”

语气和缓，似是对尤书言极其熟悉之人。

“画眉鸟？我为什么能听懂你说话。”

“这个问题你以后自然会知晓。”对方好似在故意隐瞒什么，

“我先走了。”话刚落地，画眉鸟便要飞走。

“喂，别走啊！”尤书言忙出口阻拦。

“别担心，你我还会再相遇的。”画眉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空灵辽远。

“真是奇怪。”尤书言嘟囔道。在她和画眉鸟相遇的时候，尤父尤母正在远离病房的走廊上和魏舟说话。

“您们女儿的眼疾奇怪得很，以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无法根治，只能通过手术暂时压制，而且就刚刚我对您们女儿进行眼球灵敏度测试来看，您们女儿的眼睛目前只有眼球活动方面有一些不敏感在，其他方面没什么问题，但还需要留院观察三天，有问题及时叫我。”魏舟翻着尤书言的病历本对尤松和谢远芳说道。

“诶好好好，谢谢医生，麻烦您了。”尤松忙对魏舟道谢。

“这是我的工作，您不必如此客气，二位先回去看看书言吧，我还有其他病人，先走了。”

“诶好好好，您慢走。”

魏舟对尤松和谢远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看着魏舟远去的背影，尤松不停的挠头，长吁短叹。

“诶，你说言言这个眼睛到底怎么了，治也不能完全治好，她这以后可怎么办呐。”尤松满面愁容，眉毛拧成了川字型。谢远芳慢慢走到旁边的长椅上，手撑着腿坐下，坐下后手不停的捶着自己的腿，

“咱们俩啊，就这一个女儿，咱已经老了，半截身子都埋黄土里了，这以后的日子就随便来吧，但言言啊，可不行，她还小呢，二十出头的年纪得了这么个怪病，能怎么办呢？慢慢治吧。”谢远芳倒还算是乐观。

老两口在走廊上坐了一会儿，回了病房。

“言言，饿不饿啊？妈妈给你弄点吃的吧？”谢远芳坐到病床边上，两只手将尤书言的手握住，眉眼里满是担忧。

“妈，我不饿，您歇一会儿吧，爸，你也歇一会儿。”

谢远芳还是握着尤书言的手不放，尤松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的陪护床上。

“妈，我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啊？能好吗？”尤书言看着谢远芳，谢远芳低了低头，她又转头看向尤松，尤松却转头看向窗外，窗外雪松苍翠，尤书言懂了，然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谢远芳开口打破了沉默，

“言言啊，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儿的，医生说了，就刚刚给你检查的那个魏舟，魏医生，你跟他不也挺熟的嘛，他说了，你的眼睛啊，能治，也不难治，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罢了，没事儿啊，爸爸妈妈陪着你，咱有的是时间。”谢远芳将女儿揽进怀里，上下抚着女儿的背，柔声说道。

“可是妈，需要一点时间是需要多久？我不想拖累你们。”尤书言低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失色的眸子。谢远芳怔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摸着尤书言的头，

“言言，你要知道，再难翻的山也能到翻过去的，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尤书言微微点头，谢远芳扶着尤书言道：“言言，睡会儿吧。”

尤书言就着母亲的手，慢慢躺下，阖上双眼。谢远芳站起身，拉着尤松的衣袖，将他拽着出了病房，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谢远